四福晋一瞬思虑颇多,禾青不知自己在她人心里翻转了几个可能的遭遇,只当四福晋是为了弘晖才如此脸色大变,稍作安抚后,这才回去了。禾青毕竟舟车劳顿,四福晋堪堪表了面上的客气,顺着禾青的话点了头。
紫草站在身后,瞧着四福晋漫着一股子狠劲儿,吓得不敢抬头。
瞧了弘晖的不好,禾青吐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为一时心软而疏忽。药膳是四爷给弘晖请御医的时候,禾青开口要的。御医尤其和禾青吩咐几句,这都是四爷亲眼所见的。弘晖这样孱弱,禾青看得心里发慌,等见了朝曦和弘昫,禾青的手还有些颤。
“额吉怎么了?”朝曦仰着头,两手环着禾青。
弘昫扭了眉头,任由禾青抱着紧紧的,没有说话。
禾青始终觉得不好,面上很是担忧,“这几日,你两个不要乱跑。师傅说上学做什么,也不要撇了陪读和奴才等,弘晖和弘昐的身子折腾没了,大格格原来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有认识的人。若有个万一,额吉只怕受不住。”
弘昫沉稳,若是有心人下手,必不会放过他。朝曦在皇上也得几分脸,四贝勒并不说重男轻女也很疼爱,莫论哪个,都是四贝勒和禾青手心里捧着宝贝。四贝勒好在一心大事之上,难听点没了孩子转头再要一个女人生了便是,可禾青不是。
禾青当初怕受人忌讳,反而害己。又怕自己照顾不来,若是偏爱了哪个或者哪个少了照顾,自己也觉得不好。索性吃了药,只是那东西要有一定的保证,就有一定的药性。禾青这两年停了药,也努力的养好身子。有过经验的人不一样,禾青能肯定即便是前些日子的西巡的独宠,她这肚子,依然没有动静。
心绪复杂,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可惜。
可是入府之后,禾青却是庆幸。如今她全心护着孩子已是全部,何况这些日子不安分的人多了,禾青反而想到出行给皇上请安时,四贝勒对她的讨好表示不渝的态度。皇上身子养得好,但也是五旬之人,白发是少不得的。而下面的皇子阿哥,全都是年青的时候,雄心壮志并非三言两语就可打散的。
何况,阿哥们少有同母,自小就有高低区分。有太子那样尊贵的,就有八爷那样卑微的。
朝曦瞧着禾青的脸色瞬息万变,呼吸起伏不稳,连忙起身在禾青的身前亲抚,“额吉放心,甜甜有陈姑姑在,苦瓜有谙达在,不会让人欺负的。”
陈姑姑很得四贝勒的嘱托,跟在朝曦身后只管礼仪规矩。至今性子不变,但是在外的行径却是得体大方,又不失孩子脾气,十分难得。至于弘昫的谙达,那都是阿哥们大一些上学的时候,都要请来教腿脚功夫和骑射的。
朝曦一说,反而把禾青唤醒,只觉得自己魔怔一般,又很苦笑,“早知道这一趟西巡,额吉就带你们一起去了。”
“学业不能断。”弘昫认真的道。
禾青笑着勾了勾弘昫的鼻子,“有谙达姑姑跟着,还有阿玛和额吉在,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教你们啊。若是去了,这一回你们还能见了科罗玛法呢。”
“科罗玛法?”朝曦惊呼,忘了轻抚的动作。
“他准备了一些东西给你们,若是日后有机会,你两个可要给他好好地请安,知道吗?”禾青说起了自己的阿玛,自然面上的阴霾散去,虽愁色依旧,弘昫却是松了口气,点点头,郑重的回道,“苦瓜记得。”
朝曦欢喜坏了,闹着要看武柱国给两个外孙准备的礼物。禾青拍了朝曦的脑袋,“东西都在你们的屋子里,先陪着额吉用晚膳吧。”
“好,方厨说今日给额吉准备了大闸蟹,还温了一壶酒。”弘昫抿着唇,又道。
这回禾青高兴了,杏眼弯弯的,又抱着弘昫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