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有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习俗。这听起来都是很好的享福,张开嘴吃喝就好,可问题是后面准备的那个人可是辛苦了。禾青还指望着四福晋一如以往的管理这些,怕麻烦的禾青当下脸色就变了。
四福晋嫌此不够似的,点了点头,“也不是只有你,不还是我吗?晚宴还是要进宫,等晚些了再回来。府里的燃灯,猜谜还有花灯一类的,也要准备一二。难得过个节,上下主子奴才都该高兴一些。”
禾青嘴巴紧抿,眼眸略紧。四福晋见此好笑的又道,“我是想着你往年捡现成的,宫里的那些东西就让我来,这府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你来料理了。”
进宫的各位主子贵人的送礼,吃食等等章程,都是极为重要的。而府里的事情,却是杂碎许多。毕竟都是自己说了算,但也不能太偷懒。何况还有四位格格呢?几个院落的奴才,府里张灯结彩的吃食等,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若是做的不好,奴才们都是有眼目睹,难免不会有别的心思。可要做好,却是样样齐整,不能松活的。
禾青终是拿不出脸上的笑意,哭丧着脸,很是颓然,“福晋说的轻巧了,只是这日子不过十来日,”
“所以今日就叫你来,和你说了啊?”四福晋一脸因为所以,很为人着想的模样,笑盈盈的声色都轻了起来。
禾青不情愿的点了头,她以防万一四福晋有诈,却不想第一招竟然是这样。为劳务而疲乏,实在是戳中了她的死点,偏生还解脱不得。
话也说过了,见禾青应了,四福晋少不得吩咐两句。等禾青回院子时,身后已是黄昏落日,鸟雀回巢。镜儿等张罗了点心,给禾青垫了肚子,“二爷和格格还要一炷香才能回来,主子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禾青摆摆手,叹了口气,半响才想起来似的,问道,“春夏你过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叫采买的吴管事明儿去早市,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螃蟹水产一类的,都买一些回来。”禾青依稀记得,今日的账本里,采买竟然没有准备中秋之物,可想四福晋是早有准备的等着她呢。庄子里有水产,也有一些来源,但那都是精挑细选下来,也不算很多。府里的奴才众多,还是去早市早些时候进货放着,要便宜一些。
春夏点头出了门,禾青又让镜儿近身来,“吃的就让厨房随意做就好了,你去书房问问陈谙达或是谁,底下那些干净的瓜果都准备着,等中秋节前送进来。”
镜儿点点头,听着是为了中秋节,眸子都亮了。转身,拔腿就跳了出去。
那欢喜的身影,不过一眨眼就影影绰绰的不见踪影。禾青好笑的叫了三儿,“我这日子只怕是要忙了,你去瞧瞧。什么桂花酒,吃的喝的,还有奴才们要玩的,你都下去问个清楚,这几日给我个准头,等我落个章程,就让管事的进些花灯之类,再让你们自己写灯谜。”
“主子想得周全。”三儿见此,不由得张嘴夸奖禾青。
禾青却不受这个,她现今头疼得很,“节日我都是要进宫的,主要你去西院,瞧几位格格的意思,再回来与我说。”
“是,奴才这就去。”那几个格格怎么也是半个主子,三儿点着头,转身先去了李氏的院落。
见身边的人一下子拎出去三个,铜儿抬眸自觉的看向她,禾青不由怔忪,摆了摆手。既然两个孩子还有一会儿才回来,禾青干脆假寐躲懒。
妙鹤堂的动静不大不小,却是干净利落。四福晋听得底下奴才的通报,点了点头,不露声色的干脆让豆绿下去,“院子里一干奴才,你去问一声是怎么瞧得,说定了就过去和侧福晋说去。省得磨磨蹭蹭的,又费时间。”
正院是清净的,原来西侧房的东西都放好收好,把门一栓,轻易不让人走动。底下的奴才也跟着少了小半,更添了几分冷清,紫草奉上茶,“主子就是这样好心,往日里的时候,也不见得她能帮上一些?”
紫草心里不痛快,四福晋却是不以为然,“不过是换了一下,以往她也是这样,让自己院子里的齐整交代,什么时候让我费心了?”
毕竟是侧福晋,禾青早已经把自己的东院管理的固若金汤。日日的过得滋润,没见着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就是这样,紫草却是气不过,但见四福晋如此,又不得不收敛低语,“主子这样日日忙活,她不过几日就叫苦不迭,总推着事情给主子,好一副不占世俗,不重钱权的模样,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得了。”
“这就是各人有各名,苦一些累一些熬着熬着,不也就好了?”四福晋眼底一闪,没有谁能一帆风顺,花开百日红的。
武氏是少年得志,虽然不是恃宠而骄,张扬跋扈之人。但性子,难免娇气些,等日后遇了事情受了挫折,脾气也不见得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