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闷得慌
你要是闷得慌
十娘我为你解忧伤
郎君啊
你是不是想爹娘
你要是想爹娘
十娘我跟你回家乡
郎君啊
你是不是困得慌
你要是困得慌
十娘我扶你上竹床
这么庸俗的歌词再加上苟富贵那么庸俗的表演,冯春波从心里感到厌烦,看着苟富贵在那儿扭捏作态,他忽然想起前些天和村支书在一起闲聊时,听支书说苟富贵最爱模仿女人唱歌,在乡机关里人们都偷偷地称他“狗小妹”。可那些号称文化人的记者们却一个个抱着小姐一边跳舞,一边高声叫好。
苟富贵唱完后,一名记者说也献上一首歌,请苟富贵乡长、季兰河、盖校长、马校长、英文书跳舞。
这时,一位服务小姐过来给大家倒茶,冯春波偷偷地问:“你们伴舞也收费吗?”小姐吃吃地笑了:“领导,你们有工资养着,有公款吃着,有小妞玩着,我们为你们服务,总得收点辛苦费吧。不过不多,每个小姐20元。”冯春波吓得头都大了,此后大家说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酒足饭饱、唱跳尽兴之后,小姐领着盖耀林到吧台上结账。
回到自己学校的面包车上,冯春波问:“盖校长,今天花费不少吧?”
盖耀林满不在乎地说:“嗯,一千四百多块。”
冯春波本不想说,可他还是没有压住心里的火:“捐款总共才捐了五百多,一顿饭吃掉一千四,那还不如不搞捐款呢。直接把这些钱拿出来帮助那些贫困的学生多好啊!”
盖耀林说:“你还年轻,不懂啊!”他并没有说冯春波不懂什么,但是,大家却都明白他要说的话是什么。
冯春波觉得自己说的并不多,可问题是说了有用吗?一点用处也没有,大家心里可能还在笑话自己幼稚呢。想到这儿,冯春波便低下了头,一直到回到学校,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可盖耀林、马海涛他们却是一路上高谈阔论,开始是比较富豪酒店和黄玫瑰酒店的菜哪家的好,然后便说起了那些小姐。一说起小姐来,一个个眉飞色舞,异常的兴奋。
王军海见冯春波情绪低落,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春波,咋不说话?”
冯春波看了看王军海,只说了三个字:“我很累!”然后就又把头低下去。他的脑子里乱得很,今天这件事给他的触动很大,他为那些捐款的老师和同学们委屈,大家在并不富裕的情况下捐出自己的零花钱,可一顿饭竟然吃掉了捐款的两三倍。他更为英晓洁和其他的贫困学生难过,一千四百多元钱,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恐怕像英晓洁这样的学生,三年初中下来都不一定能花得了这么多钱。他真的很心疼那一千四百多块钱。他的心里忽然又算起了账。古人说“富人一席宴,穷人半年粮”。可现在呢?一斤小麦只有六角多钱,一千四百元,能买两千多斤小麦,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一年的了。越算他的心里越感到愤懑和压抑,他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话语权,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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