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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波吓了一跳，他想，肯定是自己刚才捡那几张照片的时候，脸上惊异的神色被肖云斌看到了。自己和林长浩是同学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不能瞒的。否则，一旦被肖云斌知道那就麻烦大了。领导最恨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欺骗自己。虽然已经到了21世纪，但是，在一些官员的意识里，官本位思想依然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那些单位的一把手，他们往往把单位当做了自己的家天下，在这个单位里自己就是家长，一切人事、财政等等都必须是自己说了算。而对身边的人，尤其是他们当做亲信的人，要求对自己必须绝对忠诚。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些人的思想水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他们口头上天天喊着与时俱进，可他们自己的思想却是固执地停留在千年以前。冯春波只能实话实说，但是，对于王艳他却不能说认识。他怕肖云斌会怀疑他经常出入那种风月场。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从表面上看，他却是一点也没有犹豫。他说：“这个林长浩是我的高中同学。那个女的，我不认识。那照片只是个侧面的，如果林长浩不是我的同学，即便是认识的人，也可能认不出来。”

肖云斌说：“既然这个林长浩是你的同学，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春波说：“我怕说出来，您会爱屋及乌，影响到对这件事的处理。所以，刚才就没敢说。”说到这儿，他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云斌当然看到了冯春波的迟疑，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春波又故意迟疑了一下说：“肖书记，我听说，工商局有一位副局长到年底就要内退了，工商局的一些中层干部和基层所长都觉得会从他们当中提拔一位当副局长。据说，林长浩也参与了竞争。”冯春波把话说到这儿，就停下了。和领导说话，有时候你不必说得太明白。领导都是聪明人，你完全没必要把话说得太透了。说话的时候，你只管陈述事实，别妄加评论和判断，领导自己会判断的。

肖云斌听了冯春波的话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说：“竞争是应该的，但是要光明正大，不能搞阴谋诡计。用这种手段很不好。”说到这儿，他又沉思了一下，说，“待会儿我给何正平打个招呼，对这件事，要就事论事，只追究嫖娼的事，其他的就不多问了。”

冯春波没想到肖云斌会送给他这个天大的人情。其实，肖云斌心里想的并不是要帮冯春波或者林长浩的忙。他是怕因为这件事严肃处理了林长浩，会在全县引起一个很大的反响。人们纷纷模仿，今后会引出更大的乱子。他自己也是在很多风月场所鬼混过，他怕到时候会引火烧身，他的政敌也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他。所以，他才决定把这件事低调处理。等冯春波出去之后，他立刻给马玉波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给何正平打了一个电话。他对何正平说：“我刚刚了解到一个情况，工商局有一位副局长马上要内退了，工商局内部很多人都在想着当这个副局长，这个林长浩参加了竞争。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举报他，还弄来了照片，这显然是有预谋的。我们历来主张要光明正大的进行竞争，反对用阴谋诡计。因此，我有个想法，和你讨论一下。对林长浩嫖娼的事既然有人举报，还有照片为证，是不能不问的。其它方面就不要涉及了。如果在这件事上他态度端正，对组织实话实说的话，就从轻处理。你看如何？”

何正平立刻答应说：“好好，肖书记，我们的确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等林长浩来到纪委以后，何正平的态度就不是很严厉了。他说：“林长浩同志，今天叫你来，是要了解一件事情，希望你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组织说实话，不要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