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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岚清很想直接拍板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灭掉秦氏。西门氏已经是危机重重，简直四面楚歌了，实在不能再在天荒大陆丢一次脸面了。

连一个西门氏以前四大兵卫之一的家族都公然背叛而无需付出代价的话，那些对西门氏本就不太忠心的氏族又会怎么想？有心人再从中挑拨一下，西门氏的局面将会更加严峻。

可西门岚清却知道，这个脑子一热的决定绝对不能轻易做下。时代不一样了，西门氏的地位也不一样了。以前西门氏抹杀掉一个家族，所有的人都会觉得西门氏很厉害，不能招惹。

现在西门氏抹杀掉秦氏，哪怕抹杀得再漂亮，再干净利落，都是一种无能的表现，是日薄西山后的歇斯底里。别说那些虎视眈眈的氏族了，就连西门氏内部矛盾都可能因此激发了。

现在西门氏需要的是一次真正的长脸的威严维护。若是能让秦氏、聂氏两个万年前就属于西门氏家将的小氏族轰轰烈烈地回归西门氏，那对西门氏而言，必然是一种提气。

那些虎视眈眈的氏族也会觉得，西门氏并没想象的那么弱，虎老雄风在，一个诏令，万年前的手下都回归了，这就是老牌氏族威严的彰显，那些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投靠西门氏的圣原高手以及小氏族们也会对西门氏有倾向之心。

可以说，对于秦氏的处置，已经关系着西门氏危局之中的全盘大局了，哪怕秦氏再过火，这灭杀之的命令都不能轻易做下。

西门岚清越想越觉得凝重，思绪也从愤怒中逐渐冷却下来。

他开始反过来安慰聂英华。

“英华老弟啊…”

“不敢不敢…岚清大人还是直呼我名字好了。”

“诶，这怎么可以呢？聂氏在万年以前就是西门氏的四大兵卫之一，那可是连当年的西门老祖都倚重的左手右臂，在我们西门氏看来，什么聂氏西门氏的，没什么差别，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私底下的时候何须把地位看得那么分明呢？或者是英华老弟你觉得我不够资格与你称兄道弟？”

冷静下的西门岚清又变回了那个笑眯眯，老成持重，城府深有万丈笑面虎了。

聂英华虽也知道这是西门岚清的客套之言，但也忍不住被西门岚清的态度感动，连挥手直说不敢不敢，神态依旧谦逊之极。

“英华老弟你别太过自谦，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私底下的时候你我就以兄弟相称，这下也没有外人，你坐下来，咱们为以后的大局好好聊聊。”

聂英华对于西门岚清前后神情之变化也是了然于胸，心中多少猜到了一些事情，固然为此愤懑不已，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坐下来，作出一副聆听训教的谦恭姿态。

西门岚清隔着一张桌子，伸手拍了拍聂英华的肩膀，叹道：“老弟啊，我知道这回是让你受了委屈，恐怕聂氏有史以来也没受过这等委屈，心里一定很憋闷吧。”

“没没没…”

“呵呵，你别否认，受了委屈心生愤怒，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就连我初听你奉命行事还受了委屈之事，也都是满腔愤火，恨不能直接杀上门去灭了秦氏。”

这回聂英华没有说话了，他知道西门岚清有下文，有但是。

果不其然。

西门岚清接着说道：“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情今儿四下没人我也拿你当外人，就跟你透透底。圣原那边正面临一些状况，正需要秦氏去做一些大事，所以这秦氏暂时还不能灭掉，这点你能理解吗？”

聂英华心中已经翻起了浪涛，可谓是把西门氏西门岚清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玩意儿，真当我是傻子吗。都到了这份上了，西门氏竟然还可以容忍秦氏，这明摆着西门氏已经不如当年那份霸道实力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上一次西门岚清来招揽聂氏的时候，他没有多了解情况就以为可以重归圣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西门氏。

早知道西门氏已经衰弱到这等地步了，当初就该端一点姿态，好好地从西门氏身上敲出一些利益来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悔没用。既然上了贼船，想下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面对西门岚清那看似和煦实则暗藏杀机的笑容，聂英华只能言不由衷地表态：“能理解，太能理解了，我们这些下臣家本来就是要一切为主家考虑的，主家有需要，下臣家自当竭尽全力配合，区区那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