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也不等紫苏回答,顾欣悦提脚就往外走,道:“咱们换装,去趟聚宝斋。”
引条牵涉的金额很大,后面的交易大多是用银票支付,但是聚宝斋里可还有那个她一直没有动的前惠北侯珍品库,和作为压底用的上百万两现银。
以前是空间的地方太小放不进去,现在都有三万个立方了,还是放到空间里保险。
回房匆匆换了丫头的衣服,顾欣悦带着紫苏还有二虎从边门出去。
刚出边门,便听得正门那里有人歇斯底里的叫道:“顾欣悦,你这个忘祖不孝之人!我是你二叔,是你的长辈,你居然也敢拿乔!你算个屁!你以为你是谁!郡主?我呸!不就仗着顾陌寒嘛!你等着!顾陌寒马上就要死了!你也跑不了!到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得是别人的!你这贱人!你宁愿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的叔叔!你等着!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来求我,看我怎么对你!”
顾欣悦脚步都不停的往另外一边走去,见二虎眼光闪闪,好心的道:“二哥你没听懂吧?我给你翻译一下。这人的意思是,我哥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呢,我把我和我哥的所有家产都给了他的话,那么在我哥死后,他也许还会给我一口饭吃,让我晚两年饿死,如果不给他,那便会便宜了别人,那既是对他这个长辈不孝,也是自找苦吃,到时候,便连个收留我的地方都没有了。”
二虎吃惊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怎么会有这般不知所谓的人,不会吧?”
“以前那国公府,只有我父亲赚钱,我父亲的这几个弟弟,一大家子都靠我父亲养着,那时候我父亲在甘州,我一个人在京城,别说东西,饭都吃不饱,你问紫苏,她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顾欣悦呵呵一笑,掀起停在街口一辆青蓬小车的帘子,坐了上去。
见二虎望过来,紫苏随手指了一个蹲在街边的人道:“我见姑娘的时候,姑娘就和她差不多。”
那蹲在街边的,是一个不过十岁模样,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眼神呆滞的女孩子。
想象着自家活力四射一月窜一寸的姑娘以前居然是这般模样,二虎不觉打了个冷战,赶紧绕到前头坐上车辕。
坐上之后又心觉不忍,跳下车,将荷包里的铜板抓了一把出来,丢在那孩子的面前。
马车绕了几圈便上了主街,顾欣悦挑开一线车窗往外看去。
甘州那里打得那般凄烈,京城这里却好似没有任何影响。
商铺鳞次栉比,小贩吆喝声声,行人来往匆匆,便是细雪纷飞,也影响不了他们的好心情。
顾欣悦眼前突然出现了嘉峪关城破之时。
她当时就坐在酒楼之上,那些街上的行人亦如这些人一般,可转眼,便变了一个样。
街道房屋成了废墟,被砍下的人头上有些还带着莫名的神情。
上一刻,还在讨论着要怎么给新嫁娘添妆,下一刻,就成了一缕冤魂。
在这个远离战场的地方,人们讨论的都是那场战事带来的利益变革,讨论的只是顾陌寒个人得失。
又有几人会去真正想,那一场战事,那军报上的数字本是多么鲜活的生命。
那么多好男儿。
就死在了那些人的私心下。
不过,是想杀了顾陌寒而夺得权势而已。
而顾陌寒呢?
他奋力搏杀,浴血奋战,又有几人能真正看到他的努力和付出?
便是他亲生母亲,在那危机时刻,想的不是如何帮他,而是先处理了他的女人。
明明,有那么高强的武功和能力,却只是用来弄死她。
何其悲哀……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