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知道,不过是自己父亲的手札,自然无法让人定罪,可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镇北将军(连户部都敢砸)都不行的话,他家的血仇,就真的无法报了。
“不过,若是,你只想让那些人死,倒是容易。”秦齐看着他,唇角勾了勾,淡声道。
陈容眼睛顿时一亮,炯炯的看着秦齐。
“那麻大人现在犯了事被下了大牢,他那事可大可小,重则砍头,轻则降官。”秦齐将那手札递给一直探头看的秦陌寒,道:“别的不说,让他加重罪行,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陈容猛然一个头磕在地上,道:“两位将军若是能帮陈容报此大仇,陈容这辈子,任两位将军驱使。”
秦齐和秦陌寒的眉头都是一挑。
好嘛,搁顾欣悦那是服侍,搁我们这里就只是驱使。
(你们行了啊!人家一小孩,这是同一个意思!)
“如此。”秦齐点点头道:“我答应你,弄死那姓麻的,而且,陈州官员,你若是能确定还有谁参与此事,当然,不能乱冤枉人啊,我也可以帮你弄死,作为代价,你跟我去漠北,到那边,去帮我修建河道。”
呃……
陈容有些发愣。
漠北有河嘛?
那种一望无际的草原荒漠,需要修建河道嘛?
秦齐裂唇一笑,眼睛都微眯了起来,道:“如何?这个条件接受不接受?”
陈容绷着个小脸道:“我说了,只要将军你弄死那姓麻的,我就任你驱使,别说去漠北,去哪都成。”
别的官员他是不知道,但是姓麻的,却是完全能肯定是他下的手。
不说自己父亲找的是他,只有他知道父亲手上有这些东西,还能威胁到陈州官员,便是他不顾知州的命令而掘开河道,就能确定。
他是第一凶手。
“那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秦齐笑道。
声音还未落,门便被推开,顾欣悦从外面跌了进来。
秦陌寒身形一动,便窜到门口扶住了她,低头之时,眼中满是无奈的宠溺。
这家伙……
顾欣悦在外面偷听他们自然知道,可这人居然因为想听清楚而跌进来……
“那啥,我看看。”顾欣悦就着他手站稳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那手札,人便自然的走到椅子边坐下。
将手札匆匆浏览一遍,重点在那几处备注上看了看,顾欣悦抬头看向陈容的眼光便有些深。
抬手让陈容起来,顾欣悦指着一处道:“这里,你为何想着要做这个引道?”
陈容看了一眼道:“此处容易堆积泥沙,如从旁边引道,那么泥沙就可以通过这条引道在这里堆积下来,这样,只要定时将这些泥沙清理掉,河道便可以保持通畅。”
“那这处,为何要形成三道三阶引流?”顾欣悦又指着另外一处道。
听得她的话,陈容的眼睛顿时一亮,道:“郡主也知道三道三阶引流?因为这里的地势,您看,这里有高达五米的落差,但一道引流,并引不了所有的,如果用三道三阶,那么不光可以让洪水之时的水量分散开,还可以在上面架设水轮,利用水的冲力。”
顾欣悦看着他,脸上满是赞叹之色,道:“不错,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只不过,这里的计算有误,你瞧,这里的坡度计算,你少算了一个因数。”
陈容细细的看了看,再被顾欣悦一提醒,眼睛顿时更亮。
两人的脑袋都凑到了一起,开始说着秦齐和秦陌寒根本听不懂的话。
秦齐默默的推开,将椅子让给已经全神贯注自然的就坐了上去的陈容,和秦陌寒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