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清声线低柔,听得出来浸了丝丝笑意,道:“我知道你会来。”
叶宋挣扎着从苏若清怀中下来,月色下那双醉眼柔波流转分外动人。她倾身压过来,把苏若清往巷子一边的墙上推,苏若清后背闷响了一声便结结实实地抵在了墙上。他来不及笑叹,叶宋稍稍踮起了脚,手臂如银蛇一般勾下了他的头,便主动热烈地吻了下去。
小巷里传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女子娇媚酥骨的叮咛。
良久,苏若清才分开唇舌退了出来,手指摩挲着叶宋那被吻得发烫的嘴唇。叶宋低低道:“不见的时候倒不觉得想你,见了才发现其实很想你。”
穿出了这条巷子,走到另一条巷子口时,宁王府门前的灯笼还燃得明亮,门前还立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叶宋倚着墙喘了几口气,多多地看了苏若清几眼,道:“要进去喝杯茶吗。”
苏若清道:“天色不早了。”
叶宋便摇摇晃晃地朝宁王府走去,道:“那我先回去了。”
“阿宋。”
“嗯?”叶宋回过头来看他,呼出的气结成一缕白霜,眉眼间依稀有笑意。
“跟我走。”
叶宋回过头去,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缓缓道:“不能跟你走啊。要是当初,这副身体没有一眼看上宁王而是看上了苏若清,多好。”
等在王府门前的人不是苏宸是谁,他不是没有看见苏若清,也不是没有看见叶宋和苏若清恋恋不舍的告别。难怪派去贤王府的马车回来是空的,原来叶宋是去跟苏若清幽会去了。南枢身子抱恙,大夫说险些小产,他心中对叶宋本来就有气,再见到此情形,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宋一靠近,苏宸便嗅到了浓烈的酒气,问:“喝酒了?”
叶宋随口道:“喝了点。”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叶宋想了想,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他,道:“我夫君不是陪小妾回了吗,我走路回来也有错?”
“本王派人去接你了”,苏宸抿唇,双眸沉若寒星,“为什么是皇上送你回来。”
叶宋不答,继续踉踉跄跄地往里面走。苏宸越发来气,道:“叶宋,你不要觉得本王真欠你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本王。今晚枢儿在贤王府跌倒差点小产,她一直当你是姐姐,你再对本王有何不满,难道不应该帮她一下吗,你这个宁王妃还真是当得贤良淑德!”
话音儿一落,叶宋倏地转过身来,眼神冷冽凌厉如一头即将要发怒的母狼。苏宸有些错愕,因为叶宋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毫不客气,一拳向苏宸砸来,那拳头一定落得很重,却不是砸向苏宸的面门,而是从他肩际擦过,落在他身后的木柱上,咚地一声响。
空气里霎时漫开了浅浅淡淡的血腥气。叶宋松了拳头,手上全是血,她仿佛不知道痛,看着苏宸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是谁。”说罢转身而去,“你苏宸有什么资格欠我,欠我的不需要你还,我自己会连本带息地拿回来。”
“既然如此”,苏宸道,“你我先前的事情就两清了,今晚本王不追究你。但倘若你再对枢儿发难,本王绝对不会再纵容你。”
“随你便。”
许多年以后,叶宋提起这段往事,尚且云淡风轻地笑着对苏宸说:“如果当时你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可能我会选择原谅你。但是你注定不是苏若清。你的感情里是占有和索取,苏若清的感情里有付出和尊重。”
叶宋回去碧华苑以后,确认了沛青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她也便倒床闷头大睡。手背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等到凝固了自己就结疤了。沛青第二天发现叶宋的手背这么大片伤,心痛得死去活来,又是自责又是悔恨,叶宋只道是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擦破的。
叶宋看着沛青万分小心地为自己包扎伤口,温暖地笑了一下,忽而问:“沛青,你觉得归已大统领怎么样?”
沛青浑不在意地说:“他这个人好是好,就是爱板着块脸。”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小姐还记不记得在棋馆我们把他惹急的时候,他急起来其实很蛮可爱的。”
叶宋便若有所思道:“那要是我把你嫁给他呢?”
沛青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旋即脸色又红又白,道:“奴婢才不嫁!奴婢要一辈子侍奉在小姐身边!”
叶宋似笑非笑道:“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成了老姑娘奴婢也不嫁!”
叶宋顿了顿,认真地看向沛青,问:“莫非你是喜欢上我了?”
沛青:“……”
贤王是个闲不下来的,一旦寂寞了必定要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新近他觉得叶宋是个不错的玩伴儿,一起逛过窑子喝过花酒,性子又爽快嘴巴又毒舌,他决定把叶宋拖下水跟他一起混账。
整天呆在宁王府,看见苏宸宠爱南枢,苏静觉得叶宋一定不开心,倒不如出来一起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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