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该让小虎配合我的任性,把你也拖下了水。趁你们见过沙平的事尚未被人发现,还是你们抽身吧,剩下的我会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向他确认,总之先找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我跟石公子解释完,马上对沙平说:“沙平,你在此等我,我回去把马车带来。”
“慢着。”石公子突然回到我面前,依然没看向我,“之后的调查,就你们两人?”
“放心吧,我不会再拖累小虎了。”
他的叹气有些无奈,却还是凑近我小声说:“我指的不是小虎,是你。难道你忘记昨夜,他曾经挟持了你?再贸然与他独处,就一点儿不怕?”
“昨夜是昨夜,现在是现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我想他不会再对我动手的。你赶紧离开吧,我不想多连累一人了。”
“沙平的事我答应了小虎,人不能就这么让你带走。若有什么要问,就一起回客栈。”他说完便带走了沙平,令我不得不遵循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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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来客栈,万一被发现,小虎不是……”
“燕捕头他们刚搜完,没那么快起疑心。比起带着他在大街上乱走,这里安全许多。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在客栈被捉的。”
“你……要留下吗?”
“事无不可对人言,莫非你们的谈话我听不得?”
“不是的,我只怕耽误你。”不知为何,此刻想起了最后一次见石大夫时他憔悴的模样,有些担心,“医馆那边……应该有很多事吧?”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又提起了不该触碰的话题。
“医馆的事不需你操心。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有话要问?”
石公子走到窗边,半开着窗看向外面,不再说话。我和沙平则坐在桌旁,谈论起了案件。
“你们去了衙门,查到些什么?怎么样,找到我不是凶手的证据了吗?师父是……”沙平像是忍耐了许久,现在一股脑儿把话全倒了出来。方才因为石公子,我完全没注意到沙平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冷静。或许是我和石公子的对话,丝毫没给他插入的余地。
“让我一件件说明。”我将茶杯推向他,示意暂时住口,“我看了现场和尸体的检验记录,也从小虎那里听到了一些没有写入的现场情况。郭宝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戌时至亥时,这段期间可有人能证明你不在现场?”
“那时候我还在四海赌坊,赌坊的人都能给我证明。”
“这就好办了,一会儿我去赌坊,试试找他们替你做证。”
“说什么一会儿?现在立马就走,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多一刻我也呆不住。”
“可是……我还有几个问题。”
“有什么等证明了我的清白再说。”
“可是,有些事我还不确定,如果不问清楚……”
“我不是凶手的事,已经一清二楚了,赶紧跟我去赌坊。”沙平边说,边捉住我的手腕拉向门口。
“放开她,否则我不会再帮你。”正不知如何反抗,石公子突然出言制止。
“刚才把我带离客栈,多谢了。不过之后的事,你在或不在,也没什么改变。”
“只要还没证明你的清白,你仍不能露面。她一个女子只身前去赌坊,能否保全自己都说不准,怕是难以成事。”
沙平思考片刻,松开手返回坐下,一只脚踩在身旁的木凳上,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刚才跑得有点累了,我就多休息会儿,想问什么快问。”他已经被石公子的理由说服,却不肯示弱,硬撑着面子。
我也不戳破,趁他被暂时安抚,直入正题:“先前为了隐瞒伪造遗书的事情,你同我说的现场情况是否与真实有所出入?能再详细描述一回吗?”
“这很重要吗,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郭宝被发现时,现场情况与尸体状态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你的伪装行为或许破坏了原来的现场,若是不能从你所见中证实新的假设,就无法找出真凶。不如你根据我的提问来逐一回忆吧。首先,你提及的玉佩,小虎在搜查现场时并没有见到。”
“哦,那玉佩可值大价钱,我拿去还赌债了。”
“原来是被你拿走了。那么发现之处可真是床边?”
“其实……就是摆在桌上而已。我说在床边,只是为了让它的主人有更大嫌疑。玉佩并不在尸体旁边,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还没被凶手带走,我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亏你还说得煞有介事,都只是为了嫁祸给灏哥哥。”说完这三个字,我不自觉地向石公子看去,从背影中丝毫探寻不出他的反应。或许是因为灏哥哥不愿听我提到他的名字,我也就顺势认为在他面前灏哥哥也是禁忌。
“那都是过去的事,别追究了吧。我保证现在所言,千真万确。”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你若早些开诚布公,案件的调查也许更加顺利。”
“在我没完全相信你以前,说点谎话也在所难免。作为补偿,就告诉你一个重要线索,事关你的那位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