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过后,玫瑰的花瓣漂浮散落,那名‘手下’胸口本开开洞流血的地方,被一朵鲜红的玫瑰取代。这样近的距离,如同幻术一般的伎俩,也只有世界顶级的魔术师才能做到!
“啊呀呀,连敏锐到可怕这点都相似的要命,你说是吗,死泽介人?”
没有错,开枪的正是死泽介人!在这段时间里他忙于肃清异己,重整帮派,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好不容易将身边的混乱理出个头绪,没想到又有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招惹。
“呵,你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取代了我的狗。我刚才只是对于擅自打扰我雅兴的家伙给予教育。”
死泽介人偏头冷笑道。没有他的允许随便靠近甚至说话,这一条足以他捏死一只虫子了,如此而已。
“呵,真是不得了的恶党,让我都不由不赞叹呢。”
抬手扯去脸上的伪装跟假发,露出的脸果然是地狱傀儡师——高远遥一!
“说来,对于自己成为某国公主的婚约对象这件事不予置评吗?”
“婚约……噗……哈哈……哈哈哈哈!这恐怕是本年度最有娱乐价值的活动了!”死泽介人忍不住大笑不止,“真想看看那个人的表情呐!”
对于这点高远遥一深表赞同,其实他也希望能够现场观摩即将发生的混乱局面,毕竟自己在里面穿针引线也起了一些作用。但是如果不在这里见到死泽介人弄清楚自己的疑问,那么设计这些混乱引开那个人注意力的初衷就浪费掉了。
“其实严格来说,那一位算是我的委托人。为了达成他的愿望而行动,是我地狱傀儡师接受委托的唯一理由。但是让我伤脑筋的是,这一位客人是我遇到过最为难搞的一个,将自己的真心藏得很紧,根本摸不透他的真正打算。这样我可无法提供满足他心意的优质服务啊,要知道我擅长的是操纵全局,而非被他人操纵。”
死泽介人似乎对高远遥一的话产生兴趣,或者说,听出能让某个人伤脑筋的苗头,他非常乐意协助。
“地狱傀儡师,原来是你啊,国际一级通缉犯。你想知道什么?”
“我希望能了解我的委托人,所以从你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高远遥一说着行了一个礼,看起来就像一位优雅的绅士向朋友打探另一个朋友的爱好罢了。
“呵,这样啊。告诉你也无妨,不,应该说告诉你也是我的希望。因为那个人跟我一样,太过平静会寂寞的如同死去!像你们这样有趣的人,才能带来活着的真实感。”
高远遥一眼神微动,他没有错过死泽介人那句话里的‘你们’这个词。但是他没有追问,因为刚才的接触已经让他了解到死泽介人这个男人是多么随性妄为的家伙,最好顺着这家伙的心情来,先套出有用情报再说。
“真是失礼了,但是我实在很好奇你们是怎样认识的——相似到可怕的脸,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说巧合恐怕也没人相信吧?”高远遥一直接切入正题。
“那你可错了,世上的确有这种巧合啊。”说着,金发的男人眼神有些可怖,“你可以叫它做,恶魔的恶作剧。”
没有任何关系,完全不认识的两人,能够完全长得一样?这听来似乎太过虚幻,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这样的事就发生了。
这样两个人巧遇的概率,大约是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但是世界奇妙的某种东西让这小到了不可思议的概率偏偏就此发生。
是的,死泽介人第一次遇到琴酒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那时候琴酒的名字不是GIN,而是他早已不再使用的那个名字。
那一次的相遇完全是巧合,但是,完全颠覆了死泽介人的人生。
“混蛋,竟敢打伤我哥,我饶不了你——!!”
毫不意外的放倒扑过来的青年,介人感到无奈。这人在说啥啊,自己怎可能打比自己大至少十岁的家伙?
“神经病。”
这样想着,介人找了个空隙跑掉,路过公园的儿童沙屋时,他钻进去躲起来。
“……”
什么,好粗重的喘息,简直像是野生动物的巢穴之中听到的鼻息似得!死泽介人大吃一惊,他看向沙屋深处,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访客。
这真是世上最恐怖的,恶魔的恶作剧,他看到的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哇哦!疼疼疼!!!”
爬着进来的死泽介人猛地想站起来,结果狠狠磕到脑袋。
“呵。”
……竟然笑了?
察觉对方不是妖魔鬼怪,死泽介人也放下心来,他的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的光线,看清呆在里面的‘另一个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但是却异常精神,甚至充满攻击力。被‘另一个自己’裹在怀里的,是一个已经睡着的小孩子。
小孩的脸通红,喘着气,原来刚才粗重的喘息声竟然是小孩发出来的。很明显这个小得多的孩子生病了,而且在发烧。
“那、那个,你们要到我家吗?”
死泽介人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的问。
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因为这句话,他的家人惨遭杀害,他也逃亡在外,生命多少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勉强活了下来。
但正因为他活了下来,经历过那些,现在才能站在黑帮的顶点。
很多事很难说明,如同命运这回事。在死泽介人看来,那一次的相遇,就是他的命。
“有些事命中注定,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