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眼珠子瞪圆,原本是很吓人的模样,但偏偏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搞得在岳满眼里,倒像是这个做了父亲的男人像自觉地做了好事,亮着眼睛来讨赏的小动物似的,搞得他哭笑不得,只好问了:“父王你做什么了?”
贤王如是这般地讲了自己是怎么在皇帝面前将林丞相拖下水的,岳满分析不出其中的利弊来,只道是知道那个林公子被在皇帝面前记了这么一笔心胸狭隘,不堪大用,怕是就算是进了这官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不由得高呼一声“好!”
岳满自是乐颠,从未来来的年轻人不懂帝心难测,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等于将自家易可也同样被记上了一笔,还以为凭易可的真才实学,仍旧能中状元、做大官呢,只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这么被打掉了,那可是件好事。
于是他欢天喜地,同样向自家父王邀功,道是:“我去找了听秋师傅了。我说父王啊,你以前是做了什么啊?我觉得听秋师傅有点心理阴影,你得好好讨好他一番,他才能答应嫁给你。”
提及婚姻大事了,贤王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是:“你觉得我做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还没几岁吧?”岳满很想翻白眼,不过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便宜父亲,还是维持点形象的好,“要不你回忆一下?搞艺术的都有一颗敏感易碎的心,你是不是表现的太不重视他了,弄得人家都不怎么信任你。”
“……”贤王没有听懂,但在一个疯子的思维中,并没有听不懂这一说,只将岳满这有些奇怪的表达方式自己消化了一下,得出一番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我很重视了啊?——你觉得我重视吗?”
“你看都不去看他,这也算重视?”岳满道。
“是他自己说的不想再见我了啊。”说到这里,贤王竟然是一幅受伤的表情。
岳满眨了眨眼睛,原本脑子里王爷对戏子始乱终弃的戏码拐了个弯,似乎是另有隐情?
贤王又补了一句,道是:“我也很想见他,只好多往他那里派人手,来跟我说他都做了些什么。我都把半个王府的下人派去了。”
岳满忽然有些知道,那天把自己丢出听秋园的大汉是哪里来的了。
“唉,我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儿子,你说,我把咱们家库里头藏的所有的宝贝都送他怎么样?皇兄当年给了我不少好东西呢……”贤王这般道是。
岳满有些无语,疯王爷对人好的手段就这么一点吗?就像个孩子似的,只知道把好东西往喜欢的人身边送。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是:“我觉得吧,你不用送东西,你把你自己送过去,那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不想见我……”又绕回了之前的地方。
岳满一拍桌子,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能做出这番举动来,清了清嗓子,将那只手收回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知道听秋师傅不是说的一时气话,其实人家早就想见你了,还怪你不肯再看他一眼?”
这话说的肉麻兮兮,仿佛是地摊上五元一本的三流言情小说里的戏码似的。岳满被自己雷得通体透彻,打了个寒颤,抬头却看见那传说中威猛的贤王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问道:“真的?秋儿他真的会想见我?”
“……”岳满搓了搓胳膊。
如今贤王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岳满觉得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预测。干脆便避过问答了,直接道是:“父王,你说这婚姻大事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跟听秋师傅都没了父母,那只要是你们两个都乐意,谁都管不了你们了,是吧。所以,重点就在于,你能不能——嗯,追求,追求到听秋师傅了。”
尽管这里比岳满印象中的古代要开放的多,所谓的“追求”却仍旧没有出现。岳满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只有这个词才能正确描述此时的场景,害怕贤王不能理解,说完后,便盯着贤王看,看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茫然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坐直了身子,十分严肃地点点头,道是:“没错,只要秋儿乐意就行,我必须要去,嗯,追求,他……”
贤王真的懂追求是什么意思吗?其实岳满并不知道。
不过算了,只要自己知道追求的真正含义就行,帮贤王去追听秋,助攻打好了,那自己也促成一段美好姻缘了。
而且就凭贤王的大方,只要成事,那得的媒钱肯定比眉娘说成一百庄亲事都多!岳满自信且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回了自己屋子,只等易可回来,找他炫耀了。
而此时,贤王府软轿抬着他们的贤王世子妃,在易家小院落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