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个屁!”小芬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师父您别生……”小恶来凑过来想劝两句。
“你给我闭嘴!”小芬更简单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跟你叔两个串通好了做这件事,咱们的船根本没问题,你们两个一直在我面前演戏,故意磨磨蹭蹭的在这里等鲸鱼群路过。”
李牧野冲小恶来摆摆手,道:“你先去船舱里上下好好转转,看看有什么咱们能用到的好东西,加点小心,这船太大,我担心有漏网之鱼。”打发了小恶来,转而又对鲁少芬嬉皮笑脸,大侄女,小宝贝儿,拿着肉麻当有趣,好听的话没口子的说起来,最后振振有词道:“小朋友,任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得相信长辈,大人看到的想到的都比你远,总不会错的。”
“你算个屁的长辈。”小芬没好气道:“骑人家肚皮上就让人喊好哥哥,下了床就想充大辈儿,没门儿!”又道:“上次那蛇王的事情已经被你骗一次了,对了,还得算上取熊宝那次,这次说什么都不成。”
“那条蛇还好好活着呢,后来咱们路过沐风山庄的时候我带你亲眼证实了的。”李牧野一脸委屈的叫道。
小芬撇嘴道:“活着也不代表你上次没有犯错误。”语重心长的:“大叔,你就积点德吧,那些异兽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个个都是跟你我一样有灵性的生命,我拦着你也是不想你造孽。”
李牧野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但并不准备接受她的建议。
天地如阴阳,相合而生万物,生克循环自有其道,人居其中,为性灵之魁,可谓得天独厚。在这个本就是充满了竞争的世界里,生存就是一场战争。古往今来,多少灵虫奇兽绝了种,唯独人类繁衍至今。而人类取得战争胜利靠的是智慧和更强大的适应本能。除了这些外,还有果决狠辣的决心。
日部虫经有云,凡胎生兽分作陆海两类,海兽之虫,亦有狮象犬豹之分,然而多为凡品。其中难能可贵者,王不过龙,大不过鲸。龙居深海,类人而多智,有随风雨腾空的本能,陆地群兽辟易,唯猛虎与之匹敌,二者相争相恨,感知彼此气息必怒,故此,寻龙需用虎丹,所谓虎丹就是老虎的牙齿。
海虫当中,大不过鲸。这鲸又有大小两类,大鲸动辄数万甚至数十万斤,又有巨头和蓝须之分,二者皆生虫宝。其中巨头鲸中有大白相神之虫。编撰日部虫经的先辈认为,此虫通身是宝,取之得法,可抵万金。又因其智高性傲,而只能为友,不能为奴。因其常在深海,见之不易,更遑论捕捉。
唯有上古时期有流鬼国,传习有萨满秘法可结交白龙鲸神为友,助其捕鲸鱼为食。
关于流鬼国,新唐书有记载:流鬼国。去京师一万五千里。直黑水靺鞨东北。少海之北。三面阻海。多沮泽。国民性蛮,男女相居,父子无别。冬则宿穴,夏则住樔。衣毛饮血,昆弟相疑。有鱼盐之利。地气早寒。每坚冰之后。以木广六寸。长七尺。施系於其上。以践层冰。逐其奔兽。俗多狗。以其皮毛为裘褐。胜兵万人。
这个流鬼国就在今天的东西伯利亚地区。雅库特人和勘察加人以及楚科奇人都是流鬼国遗民。诱鲸之术其实至今仍有传承,阿纳萨耶夫身为雅库特大萨满,正是当代唯一传人。之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应用此法去捉这白龙鲸神,一来是因为代代秘传的海图当年被伯纳德窃走,二来俗务缠身,三则是忌惮逍遥阁一直虎视眈眈。
刘长风曾是逍遥阁上代阁主,流鬼国秘传海图的奥秘都被他记录在长风手札里。李牧野得到手札后,便只差流鬼国诱惑白龙鲸神的秘术了。与阿纳萨耶夫爷两个凑到一起,正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龙涎珊瑚是宝中之宝,放在不懂行的人手中都可谓价值连城。而在逍遥阁和白云堂的高人眼中,更堪称无价之宝。而对李牧野来说,追寻白龙鲸神取宝这件事,最重要的也许不是宝物本身的价值,而更多是为了追求一种为别人所不能为之事的快乐。当然,这巨大快乐的背后,顺便也可以换取一些好处。
小芬妇人之见,不足采纳。
李牧野果断摆手道:“天予不取,反受其祸,我要捉这白龙鲸神不是为了要它的命,而是想要从它身上取一种宝贝,这宝贝是它排出体外形成的,取了也不会对它造成伤害,跟你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懂了吗?”
“不懂!”小芬抿着嘴,忽然点点头,道:“不过我还想再相信你一次,虽然你有两次前科了,但毕竟没有要了小红宝它爸爸的命,也没真把那条王蛇吃了,我相信你这次也不会杀了那头白龙鲸神的。”
“这样才乖。”李牧野双手捧着她脸颊,在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去看看小恶来,我怕有什么突发状况他自己应付不好,万一出了事,咱们可对不住亮子了。”
小芬道:“你就是想把我支开,随便你好了。”说着,转身追着小恶来的步子进了船舱。
甲板上只剩下李牧野和明石义利了。
“明石先生,别跟我这装晕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李牧野过去一脚踢在明石义利的肋下,只用了两分力气,就把这厮疼的一跃而起,咬牙切齿嘶嘶直叫。
“饶命,饶命!”
“饶你命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拿出值得我这么做的筹码来,明石义利,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