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道上,冷龙上人在小女孩的口中得知,她叫冯小怜,她的父亲便是安宁郡的主薄,受了郡守的委托,长期在长安的郡邸中做事。
冯小怜和她的母亲一直住在安宁郡,由于前几天,冯小怜想念父亲,故而协同她母亲一起来到了长安,可是没住了几天,他父亲便安排她们娘俩回安宁郡了。
冷龙上人见到冯小怜虽然年龄尚小,可是口齿伶俐,模样也是生得十分美好,一看便是个美人坯子,禁不住心生一丝怜爱,说话间便没有了原先那般阴沉。
冯小怜一开始的时候,尚是止不住的哭泣,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母亲,可是后来,眼见着自己哭喊无用,便逐渐的止住了悲声,静静地躲在车角处,时不时的看着冷龙上人和车厢内的独孤兄弟,眼神中既是无助,又有些惶恐。
到了凉风台之后,冷龙上人将牛车安置在台下,自己扛着独孤兄弟,手上拉着冯小怜,上了凉风台。
等他进到了观宇,“咕咚”一声,把独孤兄弟扔到了地上,随后便听得有人“哎呦”一声,一看之下,却是独孤季已然醒了,由于耐不住摔痛,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冷龙上人见他叫了一声之后,便睁开眼睛望着自己,于是咧嘴一笑,问道:“摔疼了吧?”
独孤季刚从昏睡中醒来,虽是感到背脊疼痛,但是,仍然没有十分清醒,听到冷龙上人问他,便茫然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冷龙上人拉着冯小怜来到独孤季的旁边,随口说道:“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便是阎罗殿,你喝多了,已经醉死,被我的勾魂差人锁拿到此处,快些讲一讲你做过的那些龌鹾事,看一看该是下到哪层地狱?”
独孤季不知是真是假,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结果发现身子就像粽子似的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禁不住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地问道:“这位前辈不要消遣小人了,不知小人何处得罪了前辈,被前辈弄到了这里来?”
独孤季说完之后,想看一看自己身后面绑的是谁,可是无论怎样扭动脖子,就是没法看到,焦急之下,不住的挣脱绳索。
冷龙上人冷冷一笑,淡然说道:“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吧,那条绳索把你们兄弟捆得十分牢靠,就算你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只怕也是徒劳,与其浪费气力,还不如消停的呆着,说不定等一会儿,上人心软了,便会放了你们。”
独孤季又挣了几下,见到果然没有效果,便从心里软化了下来,颤声问道:“前辈风骨绝佳,一看便知是非常人,小人兄弟乃是不入流的角色,前辈何苦为难我们?”
冷龙上人油然道:“上人也不瞒你们,我便是你们师爷的大对头慕容寒冰,这一次之所以捉了你们,无非是帮我师弟一个忙,替他找到劫走小妾的贼人,上人这样说,你们可明白了?”
独孤季脑袋里闪过侯莫陈崇八夫人的样子,骇然说道:“原来您就是威震天下的冷龙上人,请恕小人眼拙,不过,您可能抓错认了,小人一没胆识,二没手段,如何抓了您师弟的小妾啊?”
冷龙上人闷哼一声,说道:“狡辩,分明是你俩带着人,在草堂寺归来的路上,劫走了侯莫陈崇的八夫人,都到了这份儿上,还敢否认,上人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独孤季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暗道:那件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曾经在独孤楷的口中知道有个慕容寒冰,乃是师爷苻常生的对头,不但武功绝顶,而且生性凶残,常常是杀人不眨眼,如今冷不丁的一见着,打心眼中泛着哆嗦。
没奈何之下,独孤季只好抵赖,他带着哭腔说道:“前辈是有所不知,小人虽是前几日捉了个妇人,但却一点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听从了师傅的安排,把妇人捉了后给他,其余的小人可一概不知啊!”
独孤季说道这里,偷偷的用胳膊肘朝着身后捅了捅,心道:身后面的那位大概便是三哥,怎的此时还没醒来?难道他已经遭了毒手?若真如此,那我可得快点想办法逃走,要不然我独孤一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冷龙上人冷眼看着独孤季,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道:这小子一副哀求祈怜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一点都不老实,反正你也走不了,且先由着你瞎折腾,等一会儿累了,不用我说,自己也就消停了。
冷龙上人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说,侯莫陈崇八夫人被劫走的事情,实情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独孤季一脸的无辜,连连点头应道:“正是如此,如果小人事先便知道那妇人乃是柱国大将军的小妾,便是给了小人一千个胆子,小人也绝不敢那般作为,请前辈看在小人兄弟无知的份上,就绕过了小人们的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