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选择。我或许答应过你的父亲不杀你,可是他也答应了我,让我教训你。这教训有很多种,我想,有些绝对比死还要让人畏惧。”
白衣的威胁很直接,也很有用。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远远要比让一人死去的方法多上无数倍。
然而陆谦依旧是无法决断,投降是死,不投降生不如死,完全就不存在什么选择。就如同白衣所说的,他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
等了片刻,白衣似乎并不愿意长远地等待下去,他很直接地说道:“我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以后你再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而且我可以保证,天依不会对你怎么样。”
陡然的让步让陆谦心中疑惑顿生,究竟那七月试之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让面前这个人执意要带着洛家的那个丫头一起去。甚至为了她,做到了这个地步。
“我有一个条件,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对洛家的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爱她,还是不爱她?”陆谦此时似乎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冷然质问着。但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爱又是什么?你明白吗?”白衣嘴角浮现了一丝浅笑,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
“如果说爱是占有,是百依百顺,是一颗心全然落在对方身上。那么我不爱她。但是如果说爱是包容,是相信,是心有默契,是一回眸而心事尽知,那么没有谁比我更爱她。”
白衣的回答分外直白,也分外简单。他从未想得那么复杂过,或许对他而言,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陆谦所要的不过是一个保证,一个天依不会杀他的保证,而不是陆白衣到底爱不爱洛天依的答案。
“我常常以为世间最无情的,便是平等。”陆谦忽然叹息道,他的神色落颓然,“因为诸事平等,就没有了高下之分,就没了远近。这样的有情和无情又有什么区别。在这样的人眼中,一块石、一棵树和所爱之人全然没有什么区别,所谓的大爱众生,不过是遮掩自己没有了人性的借口而已。”
“可是今天,我见到了你。”
白衣突然有了点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我又如何?”
“你的眼中没有平等,却只有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欲求。甚至这欲求也只是你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外物,只爱着自己,便是最真实的无情。”
“你来杀我,杀上陆家,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洛天依。那只是借口。”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白衣眼神眯了眯,像是一条盘踞着的毒蛇,随时准备着杀人灭口。他的杀意如斯真实,让陆谦的脸色悄然间只余下苍白。
可是陆谦似乎真的已经不怕了,他一脸惨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淡然无情的人,似乎心中骤然升腾起了一团桀骜的火焰,那个答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因为,我诱了苦和尚去杀你。这便是最真实的原因,因为我要杀你。”
“你爱着你自己,所以无法容忍一个要杀你的人活着。”
面对这样的指控,白衣忽然笑着起身,杀意消散一空,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过。他起身出了前堂,只给身后的陆谦留下了一句话。
“这样,又有什么不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