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不如他主动纳妾,让那些人都闭嘴。
“我不可能碰你。”凤卿站起身子,红衣从她的身边掠过,雍容华贵却又带着不可触及的清寒,“能不能常留在凤华院中,也全凭你的本事。”
大公子的意思,流素很快就明白了。她成了大公子的侍妾,那些人极有可能要验她的身子。
如果她还是完璧之身,就会引起怀疑。流素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天下谁人知道风流温柔的凤家大公子,其实才是最冰冷无情之人。
半夜,老夫人的院中,灯火一直亮着,咳嗽声不适传出。
床榻边的痰盂中盛了不少血痰。
婢女又上前帮老太太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老太爷一直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心忧。
“子珏,我怕是撑不住了……”老太太喘着气,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我这就去找人来!”老太爷要起身,就被自己的夫人拉住了。
老太太气若游丝地摇摇头,“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难就了,我……我还有一些事情放心不下。”
“你说!”凤家老太爷握紧了她的手,眼中有了泪光。
“我想看见我们的孙儿坐上皇位……只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老太太喘着气,说话极是费力,“那丫头会成为我们孙儿的阻碍,绝不能……不能将她留下!”
老太爷点头,“你歇一会,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老太太固执地摇头,苍老的容颜在灯影下如同染上了金漆,“不……不要去!听我把话说完,那龙家的丫头必须死!这件事要秘密去做,绝不能让卿儿知道,他若知道,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下那丫头……”
老太爷含泪应下,“我明日就让人在饭菜中下毒,绝不会让她再活在世上。”
“卿儿不该动情,天下为重,凤家使命为重……怎能为一个女人破坏了大计!”老太太说完,又咳出了一滩血。
“你休息吧……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了!”老太爷枯瘦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生怕自己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离他而去。
老太太吐出肺中的血之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宛若当年刚嫁入凤家时,“子珏,我只怕要先走一步了。”
一辈子,她都是要强的女人,为了凤家奉上了一切,唯有梦回无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唤他的小字,子珏。
这一生,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待卿儿登基,预言应验之后,你再告诉我……”说完这一切之后,老太太满足地,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这一夜,浓夜未半,老太太殁了。
哭声,喊声,响了一夜都未停歇。
早晨,去明月楼中收拾的丫鬟,婆子看见床帘还放着以为大公子还在休息,就柔声轻语唤道:“公子该起榻了,早膳已经……”
话还没说完,一双细嫩的小手从帐子中探出,一条玉臂若隐若现。
丫鬟婆子对视了一眼,难道龙家的大小姐也跟着睡来了明月楼?真是个不害臊的,害死了老太太还有那么多的下人,马上就要被休弃出家门了,还敢痴缠着大公子,以为这样就能有用?
看到这条玉臂,来明月楼的丫鬟,婆子立马没了好脾气,“这都日上三更了,还不起榻,非要旁人三催四请才行么?若不是被尘烟熏坏了肺,老太太也不会去得那么快……”
床榻上的人影坐起,将帘子卷了起来,露出只穿了肚兜的半身。
望见她们,流素似害羞般垂下粉颈淡淡一笑,“劳烦二位收拾一番。”
丫鬟婆子呆住了,大公子夜宿的床榻上睡得不是刚入门的夫人,而是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流素。
“你怎么会睡在这?”婆子掐腰问道,身边跟来的丫鬟,脸色都青了。
同为凤家的下人,没想到这个狐媚子就爬上了大公子的床榻!
流素只是微微抿唇,似不好意思说一般,“昨夜,奴婢在大公子身边伺候,大公子心情似是不好,奴婢就安慰了几句。许是大公子觉得奴婢与夫人有几分相似,便让奴婢留下来作陪,奴婢不敢拒绝,就……”
凤家人都知道大公子看似风流不羁,却也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个贴身丫鬟伺候,怎么可能突然就临幸了一个丫鬟。
“起来……”凤家的丫鬟上前粗鲁地将流素从床榻上拽起。
流素跌倒在地上,不胜柔弱,她们就看见床榻上确实有一块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