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觉得诧异,就在这时,卧室另一侧的更衣间门打开。
听到动静,始宇跟着转过身。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在空气中对上。
一个,目带错愕,接着变得火热跟深邃起来。另一个的反应,先是吃惊,回过味来后,又变得难为情,然后,便是想要落荒而逃!
施唯一怎么也没想到,始宇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今天下午拿到快递,想着晚上洗了澡换上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此刻,她就穿着那新买的服装,就只穿了那服装。里面、外面,除了那服装,再无别物。
上衣真的很短,短到有一种要被撑开的错觉。
裙摆,更是短的吓人。
施唯一赶紧转身,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进了更衣室。始宇回过神来,他猛地吸了口气,也跟着大步走进更衣室。施唯一抵在门后面,始宇打不开门。
“唯一,出来。”
施唯一难为情地望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藏起来。
丢死人了!
始宇大概能明白施唯一的心情跟尴尬,他放低声音,温柔地说:“唯一,出来,让我看看。”
“不要!太丢脸了!”
她从没有这样丢过脸。
“不丢脸,很好看。”始宇说完,自己倒是笑了,“我的小唯一,身材真的很棒!”适当的赞扬,会让施唯一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些。施唯一听了这话,更加害羞了,但心里,却又滋生出一股甜蜜。
“你不觉得,很…很骚浪贱吗?”大家都讨厌骚浪贱的女人,她可不想始宇这样认为。
始宇听到骚浪贱三个字,倒是愣住了。
接着,他爆笑出声,他家的小唯一,怎么可爱呢?
看样子施唯一是真的不打算出来了,始宇目光一转,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抬起手臂,猛地按住心脏,哼了哼,那哼声,听着压抑感十足,像是受了伤,刻意忍着时才会发出来的。
施唯一听力很好,立马担忧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始宇摸着心脏,嘴角在偷笑,开口说话时,却是难受极了的口气,“没,就是…就是胸口有些疼。”为了让施唯一相信自己说的话不假,始宇又道:“上周出任务,跟人格斗时,胸膛被踢了一脚,这几天一直有些痛。啊…”始宇跪在地上,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施唯一听到这话,哪还顾得上害羞,她赶紧打开门,也不怕走光。她弯下腰,搂住跪在地上的始宇,满门心思都用放在始宇受伤这个点上,都没注意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诱人。
“扶…扶我去床上躺会儿…”
“好!”
施唯一搀扶着神色看着很是难受的始宇,将他带到床边。
刚到床边,施唯一正想让始宇躺下,结果,刚还哼哼唧唧的始宇,顿时站直了身板。他一把扣住施唯一的腰,将她推倒在床上。如炬双眸里冒着两簇火,始宇望着白色床单上,火爆玲珑的娇躯,呼吸深重到施唯一都听得见。
施唯一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下一刻,高大的男人跟着爬上床,她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始宇这次回来,专门带施唯一回了趟始家。
坐在车上,施唯一一直都不肯搭理始宇,她还在为昨晚那事生气。
始宇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惹怒她,但目光却闪亮极了。
昨晚啊昨晚,昨晚是个美好的夜晚。
两人到了始家,施唯一立刻眉笑颜开。安诗琪只看始宇一眼,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儿,放了心,便拉着施唯一家长里短说个不停。始宇摸摸鼻子,深深地觉得,自己失宠了。
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聊天,画面其乐融融画面,十分幸福。
一辆车内,李易远远地看着始宇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晃眼。
第二天早上,始宇一大早便赶去机场。
他走的时候,施唯一还在沉睡。到了九点多,施唯一才悠悠的醒来,她换好了衣服,对着空着的屋子叹了口气。
还是搬去a市,这样聚少离多,怪想念他的。
驱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施唯一看见地上掉落了好几张传单。她没在意,便开车到了办公司。员工看着施唯一,目光都有些怪异,施唯一看了他们一眼,觉得奇怪。
她刚坐进办公室,阿纲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他一把推开们,吼道:“不好了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我们超市、公司、以及你家小区里面,散发了好多传单!”
施唯一目光一变,“什么传单?”她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她隐约,已经猜到了内容。
阿纲看见施唯一面色变了,便知道她也猜到了。
“这一次,比几年前学校那一次严重多了。以前学校里的传单,他们只说了你堕胎,可这一次,上面不仅有你堕胎的记录,还有你被…还有那件事,也被清楚的爆了出来!”
那件事,是指她曾被虽弓奸的事…
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挖出来的。施唯一想到那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男人,那人,看着就像是侦探…
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下一刻,她猛地偏头望向阿纲,问道:“军区大院那边…”
阿纲一愣,立刻便明白了她在顾及什么。阿纲正想说他去那里看看,就在这时,施唯一的手机响了起来。
施唯一拿起手机一看,是…安诗琪!
施唯一接起电话,通话时间很短,只有一句,叫她立马去一趟军区大院。施唯一放下电话,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她眼见就要成立的家庭,她…她爱着的始宇,都要远离她而去了么?
阿纲见到施唯一这副可怜的样子,内心很挣扎,也很痛苦。
他很想告诉施唯一当年真相,却又不忍心。
小姐跟始公子在一起,是真的很开心,很幸福。若是告知了她真相,导致他们感情破裂,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施唯一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她死死咬住下唇,沉默了许久,才说:“阿纲,送我去军区大院!”
穿外套、取包,一系列动作,施唯一做起来,都是慌乱的。
就连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双腿还相互绊来绊去,好几次都差点跌倒。若非有阿纲搀着她,那么这短短的几步路,施唯一定会丑态尽出……
阿纲目送那道消瘦,却也那般脆弱的娇躯,慢吞吞地走进机关大院里。
他的心,忍不住撕裂的痛!
他的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就那么难吗?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大家不去谴责那个始作俑者,却总揪着她这个受害者不放?
阿纲红着眼睛,他猛地一咬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始宇。
始宇刚返回部队,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接到阿纲的电话,他是措手不及的。他挂了电话,跟疯了一样的,迫不及待的赶去机场。
一路上,他的心犹如千帆过尽,一会儿是烫的,一会儿是冷的,一会儿是痛的,一会儿,却又是绝望的。
始家。
安诗琪、始守夫妇坐在沙发上,始天一则坐在他的躺椅上。
三个人,脸色都很沉闷。
脚步声传来,安诗琪偏过头去,见到女孩那没有一丝红色的脸蛋,她心里微微一酸。这个姑娘,明明是个好姑娘,为什么,要有这那样不堪的过去呢?始守也回头看了眼施唯一,眼里倒没有鄙夷,但,却多一丝不赞同。
始天一老眼也盯着施唯一看。
她是受害者,这一点,他们清楚。
在看到那些消息的时候,始家人也震惊过,他们不想错怪施唯一,始天一还特意派自己的部下去调查过,得到的结果却跟那纸上写的内容一致。
这个女孩,是真的遭受过那些肮脏黑暗的事情。
这件事,让他们始家,丢尽了颜面。
现在,整个军区大院的人,都仰着头,等着看他们始家的笑话。
施唯一走进这屋子,一看到始家人的脸色,便明白了一切。也,猜到了所有结果。
“唯一…”
安诗琪开口唤她,语气仍是怜爱她的。
她没有嫌弃自己不干净,这让施唯一感激不尽。
施唯一站在大厅中央,尽管她精神已经崩溃,神色破碎不堪。但她站在那里,却依旧铁骨铮铮,目光不屈!她比谁都明白,她没有做错事,她无需为此感到羞愧。
她唯一错的,便是向始家人隐瞒自己的过去。
“始夫人。”
“始先生。”
“始老爷子。”
生疏的称呼,传进三个人耳朵里,始家三人,反应各自不同。
安诗琪勾着头,不敢去看施唯一的眼睛。她怕自己看到她的眼睛了,会心软。
施唯一将安诗琪的拒绝看在眼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安诗琪是个好人,施唯一知道。如果可以,她很期望能与安诗琪做家人,只是可惜了,她似乎配不上。
施唯一望着他们三人,说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始天一嘴皮子碰了碰,他没想到,到了这一刻,这丫头不仅不为自己申辩,反倒大方的承认了。
这丫头,真的是个好丫头。
如果可以,他们自愿是乐意见始宇娶她进门的。只是,他们始家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施唯一垂下眼睛,她望着始家的地板,想起每一次来这里,始家人对她的好。曾经他们有多爱她,现在他们的冷漠与拒绝,就有多伤她。施唯一不怪他们,真的不怪…
“今天这事已经发生了,我很抱歉。”施唯一对着始天一的方向,深深一鞠躬。
安诗琪余光瞥见施唯一的举动,心里更加酸涩。
“始夫人,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唯一…”安诗琪终于抬起头来,她看着施唯一,眼睛也红了。
这半年来的感情,不是虚情假意。
她又怎舍得,将施唯一拒绝在始家的门外。
施唯一勉强一笑,才说:“我知道,这样不干净的我,配不上始家的公子。”施唯一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望着屋内,最受人尊敬的始老爷子,用无比清晰的声音说:“此刻开始,我施唯一,主动与始家公子,解除婚约。从此以后,再无来往!”
说罢,一枚豪华钻戒,被一只玉手,轻轻地搁在始家的茶几上。
就算要分手,那也得由她来。
从没有人,有资格甩她施唯一!
“这段时间,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施唯一最后对安诗琪鞠了一躬,随后,她直起腰,步伐沉稳地走出始家。
始家三人都望着她一步步消失,没有人再说一个字。
安诗琪望着桌上那枚戒指,突然就哭了。
…
这个冬天,雪不常光顾z市,备受暖阳的眷顾。
施唯一走在军区大院的水泥路上,距离始家越来越远,她的脚步,就越来越凌乱,神色,也越来越破碎。
某一刻,她蹲下身子,用双手抱住双腿膝盖,她突然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住在军区大院的人,都走出院子,好奇望着这一幕,目光里饱含着许多东西,就是没有一点点此刻该有的爱跟宽容。
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弯下腰,将她抱在怀中。“小姐,就算要哭,也别在这些看笑话的人面前哭。走,我们回家哭去。”阿纲抱着施唯一,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可不舍得让这些人看她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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