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自己领，我是陪她。”小美红着脸指着小娟解释起来。
“恩，她是来陪我的，你们别误会。既然都是来领的，不如做个伴，大家一起，就不会显得很尴尬了，人多力量大嘛。”小娟也跟着解释起来。
“对啊，海棠，走吧。”
“这个，还是不要啦。”同样另一边，小娟和小美的情况也差不多，最后终于是牵着鼻子的赢了，四人终于进了海关。
一张简单的办公桌，一个水杯，一个体态臃肿的妇人正拿着报纸随意的翻看，见来了人，她也不看便询问起来；“是来领套的吗？“
”是的。“小美和洪菲答到。得到肯定的回答，妇人才放下报纸。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随即盯着小美仔细看了一眼。
”美女，我们这里的规定是一个人一周只能领二个，你前天已经领了二个了，现在不能再领了。“妇人只是随意的说着，也许她做这工作久了，对这方面都没什么回避的了，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
”小美，你不是说你没领过吗？”小娟不合时宜的反问。
”哈哈，领二个了，不能领了，这的多单纯啊。“洪菲捂住肚子笑的差点趴在桌上
小美的脸红的，比烂西红柿还红，她臭着脸，甩开小娟的手跑了。
“你们还领不领，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妇人拿出一张本子。
“领。”小娟那个本子签了起来。
“洪菲还是算了吧。”海棠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啊，万一要是有了怎么办。”
“有了我就给他生。”
“对哦。也是，有了就生。绑了他的儿子，他还能不娶吗？高明。”
“洪菲。”
“你们领还是不领？”妇女显得有些步耐烦。
“不领了。不领了。”洪菲一挥手，准备走。
“等等，你们不用，可以领给我用啊，我男朋友那个比较旺，拜托。”小娟恳求到。
“一夜六次？”...
莹白色丰田边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菲已经不来烦的用脚踢着路边的养护植物，不时的来回走动，相比于洪菲，海棠看起来要安静的多，她矗立在哪里，只是手不停的互相摩擦，时而抓抓头，时而摸摸裤腿。
“怎么还不出来呀。”虽然五月天天黑的比较迟，但是加班的人已经开始陆续有人走在路上，这不得不让人心烦意乱。
“会不会是我们去海关那会儿，他下班走了。”说道海关，海棠脸不自觉的发烫。
“怎么可能，我们就去了一会儿，再说，车还在这里。”洪菲指着车，也许车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也许是心里宁愿相信，海棠不在说话。
上班的人越来越多，虽说磐石这个月订单减少，另外人员扩招，没有加班，不至于遇到什么熟人，但是一种不详的感觉已经隐隐袭上心头。洪菲的眉毛挤在一起，嘴巴有点微微嘟起，也没在抱怨了，只是一双眼睛四处张望，预备第一时间找到要找的人。
人由多开始减少，这预示这加班快要到点了，天也黑了起来，街道耳边的灯也亮了起来，这让黑夜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是你们啊，还在等人？”小娟一路小跑，看到二人停下来询问，虽然刚认识不久，也算有点交情。
“是你呀，六个够用了吧，哈哈，对了，你也在吴德上班？”
“又笑我，又不是一次用完，是啊，我是吴德的网页美工。就是做广告宣传的。”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小凡的。”
“认识，当然认识。”得到肯定的答案，洪菲和海棠都一脸欣然。“你们找他嘛？”小娟的脸色有点沮丧。
“是啊，是啊，他是不是加班忘记时间了？”洪菲追问。
“他是我们企划部经理，不过今天中午上班没多久就走了，好多关于他的传闻，有的说他辞职了，有的说他私吞公款五十万，已经被抓到公安局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明白，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临时来加班的）。”
“什么？公安局！”洪菲惊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海棠拉着小娟的手，一脸惊慌。
“这事，恐怕是真的。”小娟很无奈的的说。
本来二人还想在问更多，但是小娟知道的似乎也仅此，她还要上班，小娟离开后，海棠只是木讷的重复着那句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然是沮丧至极。
知道安慰已然无用，洪菲开始打电话。
“哥，你在公安局，别废话了，管你辞职不辞职，快去公安局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小凡被抓了，行了，别说你不想看见文静，就算你有人拿把枪顶着你的脑袋，你也得给我去问。挂了。”洪菲狠狠的按掉了电话，来回走了几步，又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嫂子，你在北湖公安局有人吗？不是我放事了，就是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小凡的被抓了，对，木子李，大小的小，平凡的凡。”挂了电话，洪菲依旧是不安的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摇手机。
“怎么这么慢，怎么这么慢？”
“不会的，不会的。。。”
二个人像唐僧念经一样念叨，偶尔引起路上一二个人侧耳倾听。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手机铃声一响，二人便绷紧了神经，洪菲马上接通了电话。
“没有。那你在警察局多待会。”二人稍微放宽了心，随即又陷入了惆怅。也不在念叨了，洪菲拉着海棠的手，偶尔说一二句话安慰。似乎效果也不大。
“花儿花儿为谁开。。。”洪菲迅速的接了电话。接完电话随后抱着海棠兴奋的一跳。
”没事了，没事了，嫂子刚来电话，之前确实有人报案说李小凡私吞公款五十万，后来对方撤了下来，说是家事。”
磐石电子正式开业才三个多月，洪菲和海棠本来是打算进吴德公司的，结果面试第一关就失败了，二人沮丧的出了大门口，一抬头，便看见了磐石楼顶的广告标志，丑不拉几的一块石头，到也四平八稳，也不知道老板是想的，洪菲觉得这个老板审美肯定有问题，无耐，海棠已经口中有词：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那时候磐石正处于壮大时期，求贤若渴几乎到了是人就要的地步。二人进去很顺利。也许是因为都是美女，又或许同年，胡专员便把二人给了刘玉兰。
刘玉兰算的上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至于老到什么程度，那就是磐石一开厂她就在这里，磐石没开厂的时候她也在这里。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众人手上没歇着，又是按键，又是喂喂喂！的测录音，好不热闹。
“玉兰姐，听说你做倒了三个厂了，是真的嘛？”随寄手机传来了机械的重复播放声，阿雯是QA的测机员，也是刚来没多久，平时就喜欢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也不管别人开心不开心。
“呃，是啊，而且，还都是这个厂房。”刘玉兰也不生气。依旧是平淡随和。不喜不悲。一听都是这个厂房，一群姑娘便都抬起头。见众人期待很高，刘玉兰清了清嗓子。
“第一个厂是做耳机的，呃！叫兴科，我09年回来，就进了兴科，09年世界经济危机，耳机厂苦苦支撑了半年多，终于倒闭，那时候吧，我都收拾好铺盖准备走人了，兴科刚搬走设备，雷力通变压器厂就风风火火的搬来设备，于是我也懒得走了，又进了雷力通。那时候厂里效益不错，就是天天绕线，绕的一回宿舍就头打转转。像喝醉了一样。”
“哈哈，那后来怎么倒了。”
“差不多一年的样子，厂里进了一批劣质铜丝，结果出了几桩人命，呃，结果，老板直接被抓走了，一大群工人把厂里能卖的几乎都卖了，我力气小，拿的的也少，勉强卖到了自己的工资。”
“那要是我们厂倒了，我们QA的就发财了，随便揣几台手机就行了。”众人一脸兴奋，似乎期待着厂马上倒。
“哎！我倒是真想疯那么一次。呵呵！那第三个厂是什么厂啊？”阿雯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一样。
“第三个厂啊，说白了就是一个富二代开着玩的，名字很有趣，叫变形精钢。”
“哈哈，”
“不会是做机器人的吧。”
“聪明，还真是做机器人的，员工倒是不多，戴眼镜的到是不少，我们整天就负责给他们拧螺丝，焊线路，呃，我负责的是拧线路螺丝，一块这么大的电板，三十多个螺丝。”刘玉兰伸手比划了一个比手机稍大的正方型。
“那机器人是手动的还是智能的？”阿雯一脸兴奋的问道。
“开始是准备做智能的，后来技术不过关，就准备做手动的，也做出了几个像样的机器人，那个老板就拿着遥控时不时的带着他的机器人在外面那块大操场上演练，那块大操场，还是他建的。算是便宜了我们。”
“那他怎么倒了？”
“具体原因不清楚，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正在做一个很大的机器人，呃！对了，叫擎天柱，三米多高，结果折腾了几个月，硬是不会动，那个雨棚也是为了不让机器人淋雨临时盖得，老板似乎很受打击，把那一群戴眼镜的骂的狗血淋头，后来他老爸来了，把他也骂的狗血淋头，没多久厂就倒了，到也没欠工资，最后一次看见老板是他开着他的大卡车，拉着他的擎天柱，开着扩音喇叭一路喊：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动起来的！”
“哈哈。”一群女人笑的东倒西歪。
“咳咳！”随着一声咳咳，众人便鸦雀无声，本来公司就不准聊天的，不过小厂，也不算很严苛。
“刘玉兰，你过来一下。”巡厂的男人叫杨华东，是老板的得力助手。国字脸，下嘴唇很厚，笑起来温文尔雅，凶起来横眉怒眼。
坐在刘玉兰并排的是洪菲和海棠，虽然知道李小凡没被抓，但是没见到人，这也让二人很受打击，洪菲一点都没睡好，虽然也合着众人笑了笑，声音却不是以前洪亮，存在感明显降低了，海棠就更加了，此时似乎正懵懵懂懂，似睡非睡，估计昨天一晚没睡。刘玉兰被抓走了，二人才稍微打起一点精神头。做事也认真了许多。不一会儿刘玉兰回来了。
“怎么样？没事吧？”啊雯率先发问，一脸心急，也许自知自己刚才笑的最欢。
“呃，就是批评了我一顿，说我传播不良情绪，要对我们厂有信心。”刘玉兰微微一笑，让啊雯放心，同时也把食指放在嘴边：“嘘。”示意不要在喧哗了。
被抓了，大家都老实了许多，手上的工作也确实快了不少，不一会儿，胡专员又出来叫刘玉兰，这使得啊雯很不满的抱怨杨华东：“老板的一条狗。”
快到中休的时候，刘玉兰才出来，大家很是关切的询问，待知道没什么事以后，才都放心，随着中休铃声响起，厂里哗然起来，一大群人跑到厂外去，多半是去看手机，手机厂，自然是不准带手机进来的，这可苦了手机党。刘玉兰没有出去的习惯，她喜欢恬静的一个人坐着，有时候会趴在桌上枕着手睡会儿，当然，偶尔也会来几个不知趣的搭讪，不过多半是一边凉快去，刘玉兰对女孩热情，对男孩，出了名的恩，哦，啊！
她的做法倒是启发了洪菲和海棠，所以厂里的人都说，什么样的师傅，交出什么样的徒弟。以前中休洪菲和海棠会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手脚，今天大概是很累，并不想出去，海棠是直接趴在桌上睡了。洪菲也是趴着，倒是没睡。
“杨华东没有为难你吧？”在这厂里，二人接触最多的，印象最好的就是这个上司了，此时洪菲处于情理上关心。
“没事，大概说道倒厂，他似乎很不开心。”
“胡专员没有为难你吧？”
“你想歪了，胡专员人挺好的，她叫我，呃！是因为她辞职了。”刘玉兰一脸沮丧，并不像说谎。
“噢！老板对她不满意？”
“都有吧，厂里这个样，老板心情也不好，自然少不了发火，胡专员又是不喜欢推责任的人，哪像那一群人做出的手机质量不好就怪来料不好，一说来料不行仓库马上就推脱是IQC检料太马虎，一有退货就怪QA测机不认真，所以一头一尾，全怪在胡专员头上，哎！”刘玉兰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看了一眼洪菲和海棠，刘玉兰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看起来都好低沉的样子。”
“哎，人是确定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他又跑哪去了。哼！”洪菲显得很憋屈。
“你说的不会是吴德的那个叫李小凡的经理吧。”
“你也认识他？”洪菲惊呼的抬起头。同时沉睡的海棠也竖起了脑袋。
“不认识，不过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都是他的事，说他私吞了公款，有人说是五十万，有人说是五百万，有人说他被抓了，有人说他潜逃了。众说纷纭。。。”
“停，别说了。”洪菲不耐烦的打断。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中午再去问一问。”
“看你们这么伤心，我都不好意识计较你们昨天的事情，你这个死坏蛋，亏你想的出来，看我不饶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今天刘玉兰就没穿丝袜短裙了，昨天被一大群人围着看大腿，莫名其妙了半天。
“呵呵，哈哈，别，别，我再也不敢了。”
刘玉兰一边饶咯吱窝，一边饶腰，洪菲是捂着这里那里遭袭击，只能求饶。
中午下班，海棠和洪菲早早的来到了吴德门口，终于等到了小娟，二人明里请她吃饭，实际上确实打探消息，在吴德，他们也就认识小娟一个，半路出家的朋友，有了事情，也就比真朋友更朋友了。
小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她知道的非常有限，总的一说，和昨天的消息差不多，也就是没往警局里闹这一点，但是二人其实昨天已经知道了。
“真没必要这么客气，还请我吃饭，我们是朋友嘛，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小娟吃完，用纸巾抹着嘴角的油，很慷慨的说道。洪菲和海棠心情不好，脸色很差，并没有怎么搭理她，心里大概想着到哪里去打听消息。
“如果你们要想知道的更多，就只能去问他哥，李总。”
“李总在哪？”二人几乎是吼得，吓得小娟的纸巾都掉了。
“今天下午他会来上班，你们下班早点过来等就行了。”小娟一副你们不要吃了我的表情。
“晚上你帮我们认人。”学生时代洪菲就只见过小凡，自然不认识他哥。
“这个，不用了，其实我们已经见过了，就是上次打小美的那个男的。”
其实说到李小凡一家，除了凡爸爸以外，其他的海棠都认识的，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李大富虽然富态了不少，样貌却没有怎么改变。
“哇！你们还认识李总，什么时候帮我美言几句，我的策划助理就全靠你们了。”正起身准备走的二人同时回头，一副秒杀人的表情。小娟惊愕在哪里，随机反应过来。
“我请你们吃饭，去小脚楼。”小娟努力堆出迷人的微笑。洪菲有点想打人，被海棠拉住了。
“这个，最近有事，改天再说吧，再说，我们和李大富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领不领情，先看看再说。”
“谢谢，谢谢！”小娟拉着海棠的手，比拉着老老妈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