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连十天毫不妥协、毫不停歇的血战，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战后所有曾经和鬼修罗别过苗头的都已经战死在战场上的现实却时刻让发现这一点的阿托心中发寒。

十天的血战，无论多大的损失，无论多大的伤亡，只要还能骑马，只要还能挥刀拉弓，第二天都必须硬顶上去，没有任何的休息可言。

那是一场意志和疯狂杀意的比拼。阿托不知道当时对面的草原部落的军队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反正就他自己事后的感受来说要不是当初就已经杀疯了，阿托觉得再来一次，他自己最多坚持三五天就要崩溃，绝对不可能做到十天不停歇的血战。

而疯狂的血战的后果就是二十几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了五万左右的人马，加上鬼修罗之后带来的近万人以及早前就去偷袭草原中小部落的两万人中共就只有八万左右的人马了。

三十万只剩下了八万，这样的结果阿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上面这个整天带着修罗面具的家伙私下干的，还是从头到尾就是白驼王的阴谋。

只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阿托都知道自己等人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只能老实的臣服。

好在阿托本身并不是什么宗教的狂信徒，也不是那家的死忠份子，对臣服于伟大的白驼王的事情并不反抗。

不像他身边几个还没有醒悟的各系死忠份子。

早晚都是死的下场。

“嗯，谅你也不敢，既然如此就听命行事吧！”看着脸色煞白的阿托，回想起这家伙这几天的举动，鬼修罗已有所指的点了点头说道：“主人喜欢听话的下属，无论对错，主人永远都是对的，做下属的只要听命去做事就可以了。”

“是，鬼修罗大人。”听到鬼修罗看似寻常实则完全不寻常的回答，阿托心中欣喜若狂。

他听出了鬼修罗话中的另一个意思，那就是看情况接受他的臣服。

如果不是已经开始考虑接受他成为白驼王的下属，鬼修罗根本没有必要说这番话。

应当是随意打打发了之后，日后再找机会直接让他战死才对。

“嗯！明白就好。”鬼修罗点了点头后看向其他人说道：“主人传来的消息说了，现在王国内的青壮损失十分大，但王国需要建设、需要人力，所以为了避免影响到我们自己本国的人民的修养，必须抓捕足够多的奴隶代替我们自己的家人去干苦力。”

“所以这场战争从头到尾就是在为了你们自己的亲人而战斗，而不完全是为了白驼王，所以不要抱怨什么，回去休息十天时间，十天后我们就出发，去追杀那个漏网之鱼。”

“是，鬼修罗大人。”众人齐声说道。

…………….

“王爷，草原上的事已经分成胜负了。”盛京赵王府内，完颜洪烈书房内，完颜洪烈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的心腹赵杰的汇报。

“说。”完颜洪烈依旧闭目沉思的沉声说道。

“血战已经结束了，虽然王罕三人已经疯狂了，但他们依旧没有挡住那支鬼煞军。”赵杰小心的说道。

“还是输了吗？”完颜洪烈在叹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自从得到王罕三人开始整编草原诸部落勇士的时候共同抵御外敌开始，完颜洪烈就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期望那边会取得胜利了。

虽然完颜洪烈一开始是倾向于草原的，但那也只是一开始因为草原明面上因为分散而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所以完颜洪烈一边给草原通风报信一边加紧和草原的联系，他希望草原的王罕能够联合诸多部落的联军消耗掉足够多的鬼煞军。

但也只是消耗而已，完颜洪烈其实一点也不希望是草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因为相对于此战之后无论如何都会陷入休整的西域白驼王国，草原游牧民族之间如果统合了，对金国的威胁其实反而是更大的。

祖先本来也就是游牧民族出身的完颜洪烈非常清楚游牧民族的部落制度对战争的适应能力。

基本只要人口青壮还没有折损近半，无论多大的战争只要最后能胜利了，掠夺到足够多人口奴隶的游牧民族部落都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恢复起来。

在部落野蛮文化的种姓制度以及奴隶制度结合宗教的统治下，只要最上层损失不大，只要有足够多的奴隶作为底层补充，那就是一架恐怖的怪兽，能贪婪的吞噬掉任何被其视为猎物的肥肉。

哪怕失败了，也能非常快的恢复起来。

“双方损失多少？”完颜洪烈沉声问道：“王罕还活着吗？”

王罕是金国对草原实行间接掌控的关键人物，虽然完颜洪烈知道如今中部草原已经完了。

但毕竟鬼煞军是西域的军队不可能一直占据着草原，一旦他们撤回去了，那广阔的草原要不了二十年又能再次聚集起大批繁衍的部落。

到时候草原的问题依旧为会成为金国的心头之患，此时如果有王罕在绝对是能方便金国继续加快对草原的渗透和影响的。

只是可惜，赵杰虽然知道完颜洪烈的心思，却也只能遗憾的说道：“王罕已经战死了。”

“血战了十天，札木合和王罕都已经先后战死了，只有王罕的义子铁木真受伤带着残部逃出了追杀。”

“据最新的消息，铁木真是带着两三万的残部抛弃了牧民和部落朝着东部草原逃窜了过去。”

“而鬼煞军则是留在了中部草原到处搜捕着那些已经失去了力量的部落牧民。”

“怎么可能？王罕竟然也战死了，那家伙可不像是一个会死战的人。”完颜洪烈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王罕的死，就以为着完颜洪烈彻底的失去了对草原的掌控，至少在扶持起新的代言人之前，完颜洪烈和金国都只能看着草原上的一切而无法插手其中。

“他不死战都不行，早在交战没几天，就有一支两万人的鬼煞军绕道穿过了主战场偷袭了草原联军后方的部落，王罕的部落本就是最大的，因此成了鬼煞军第一个袭击的对象。”

“老婆，孩子，部落，财产等等，除了手中掌控的军队，王罕的所有都被鬼煞军一掠而空了，而他的年龄也已经很大了，已经不大可能再有子嗣了，所以得到消息后的他不得不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