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晗知道她指的什么，她张张嘴，终于没有发声。

那个晚上的餐桌极是温暖，母亲做的菜也极是丰富，奶奶大块地往子晗碗里夹菜。惹得子默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

那晚，奶奶的呼噜一刻也不消停，子默最后是爬到子晗的小床上睡着的。而子晗终于在后半夜梦里把姐姐子默狠狠地挤到了地板上，而子默就在地板上睡到天明。

郑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房里多了张单人折叠床，那是给爷爷准备的。

那个晚上，路灯黄黄的，晕染开一圈圈温暖的光焰。

林樾草拟着他的新一轮计划书，等着那孩子打扫房间，事实上，他也明白这孩子翻脸本就比翻书还快。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天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让她负责？她能把自己负责好就谢天谢地了！

“儿子，跟妈说，灵子这阵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听人说，她是你女朋友，这怎么可以？告诉你，妈只看中子晗，除了她，谁都不行！”可不，思绪万千时，老妈李玫却不客气地来了电话。

“妈，我在工作，请别打扰行不？”林樾冷冷发声。

“子晗没跟你在一块啊？这孩子，看来妈不上马，你是难成气候了！”可不，李玫又来了！

林樾不客气地把母亲直接拉了黑！

等李玫再打电话时，便是一段嘟嘟的忙音。

“不行，我得跟灵子单独谈谈！”李玫扑地从床上坐起来。

“别想太多了，灵子可是你亲侄女，她不是找好男朋友了？话说，孩子大了，谈婚论嫁也不是你我做得了主的！”林树仁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老林，咱俩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冷清，若是子孙满堂多热闹！“李玫披衣下了床。

”那倒也是，不过也不是你急得来的啊！这阵子我也觉得冷清呢！“林树仁跟着附了一句。

”要不，咱搬回去住，把别墅让给儿子！“李玫提议。

“别打扰我儿子工作，当初他决计退学，你管得了吗？我儿子，我还是很了解的，倒是你，那么喜欢子晗，你就没事多关心关心她嘛！快睡啊！玫！觉睡足了留点精神选儿媳吧！”

“刚才你说我什么？都那么老了，都不觉得难为情！”李玫盯着老伴看了又看。

“当年我可是风流潇洒，瞧你，就那么直勾勾地盯我，也不知道害羞！”林树仁打趣着。

“当初可是你巴巴地跟在我后头，念唐诗宋诗！”李玫笑着。

老夫老妻打趣着，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就说嘛！你想抱孙比我还急！”李玫轻轻点着林树仁的鼻子。

“哎，我说老林，我让子晗做我干闺女可好？这孩子生在那样的人家太苦了！这个郑岚啊，有两个闺女多福气啊！都说是小棉袄啊，我可一件也没有，咱那个儿子，怎么一点也不随你？跟我一点都不亲！”李玫叹了口气。

“老婆，别想那么多，老叶这阵也不跟我下棋了，他们家不会出啥事吧？”林树仁慢悠悠说着。

“我儿子都没说，应该还好吧？我得睡好觉养足精神，明天去看个究竟！”李玫忽然躺了下来。

“哎，我说，儿子都嫌你烦，你就消停点吧！别总在他眼前晃悠。”忍不住，林树仁轻轻责怪。

“我晃悠？你不想晃悠？瞧你，看人家抱孙子眼睛都红得跟猴腚似的。”李玫轻轻在林树仁臂上拍了一下。

“李大校医，语言能不能文明点？当年，你可是气质如兰！”林树仁轻声揶揄。

“你个老林！看来，儿子跟我不亲，一定是你背后捣乱！”李玫故作气恼地盯着老伴。

“没有啊！玫！我心中的玫，在我心灵深处，开出一朵玫，我用生命的泉，把你滋养把你养肥!......”林树仁忽然一本正经。

“林老师，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不？”李玫盯了一眼自己胖胖的手臂，故作不悦。

心底却有一丝儿甜！想不到，这年过半百的人恋爱时的情话还记得真真的！可不，后半句当年若是借他十万个胆也不敢说啊！

朦胧的月光，乳白的纱幔，宽敞富丽的房子。

两位中年人默默手拉着手回味着过往，憧憬着儿孙满堂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