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太医松开了肖荣的手,长叹一声,对着汪如玉道:“肖世子原本身体就不好,需要精心静养,如今脉象紊乱,脏腑似衰败之象,只怕……”
“只怕什么?”汪如玉颤声道。
“只怕是回天乏术了。”太医摇了摇头。
“你胡说!我儿乃是晋宁郡王世子,天生的天潢贵胄,怎么可能回天乏术?”汪如玉指着太医尖声道。
太医行医多年,见多了这种生死之际的场面,眼见汪如玉情绪激动似有崩溃之象,也不敢再出言刺激对方,只得提笔写了一张药方,交予下人之后开口道:“肖世子情况凶险,这张药方也只是试一试,至于到底能不能有效,只有看天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汪如玉身子一软,踉跄着上前一步,一把推开肖荣身边的太医,摸着儿子开始渐渐变凉的手,顿时泪雨如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世子爷!”守在床边的成勇闻此噩耗,当即恸哭出声,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汪如玉听到成勇的声音,猛的直起了身子,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般,反手一个耳光甩在了对方的脸上,怒不可歇的道:“混账东西,我不是交代了要好好保护世子,你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世子堕马了?没用的东西,要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都等着给世子偿命吧!”
其实肖荣堕马之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成勇,为了保护肖荣,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将肖荣护在了怀中。
为此,他折了一只胳膊,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身上还被刮了不少的口子。
可如今肖荣生死不明,他自认护主不力,也无意辩解,跪在地上任由汪如玉打骂。
被推倒一旁的太医早已看出成勇是为了救肖荣而受伤,瞧见对方这会儿被汪如玉如此打骂,心中到底有些不忍,斟酌片刻之后,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世子也不是完全没救,听闻世子在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调理之下身体渐好,要是能够将那位大夫请来,说不定还有希望。”
从肖荣生下来开始,晋宁郡王府为了医治他的身体张罗了各地名医为其看诊,宫中的太医多少也都参与过。
虽说有些不愿,但太医也不得不承认,最近为肖荣调理身体的大夫确实医术高明,要不然也不能将原本走上两步路就要喘一阵的肖荣调理的能来参加秋猎。
他对肖荣的症状束手无措,说不定那位大夫会有办法。
“大夫?”汪如玉听了太医的话,顿时精神一震,也顾不上教训人了,死死地盯着成勇道,“为世子调理身体的大夫呢,他现在在哪里?”
“白老先生早在我们启程来京城之前就不见了踪影,世子爷的药丸,都、都是让别人帮忙制作的。”成勇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哭着道。
他嘴里的别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从到了京城之后就与晋宁郡王府一行人疏远了的徐明菲。
“别人?”太医不知内情,也没作他想,眉头微微一皱,道,“那帮忙制作药丸的是哪位大夫,现在请那位大夫过来瞧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听到太医这句话,汪如玉却没有立刻表现出狂喜之色,而是神色复杂的紧咬牙关,脸上出现些许挣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