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女儿,她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的聪明抉择,一想到过去的凄苦生活,自己的如花美貌要被黄沙埋没,黄莺儿就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想到这里,黄莺儿就想到了母亲转过来的那封书信。
“你爹爹在信中说,要我帮着你在今年参加会试的举子中找一门亲事,你可有什么想头的?”
“没有,一切但听父亲吩咐。”
“那好,你就跟着我回去吧,不过你可记住了,就说你是我黄家的世交家的女儿,从朔阳那边过来投奔我的。”
“是。姝儿谢过夫人,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区区几句话,毫不拖泥带水,就是母女二人重逢后的第一次会话。出了这间屋子,李静姝还是李静姝,却再也不是黄莺儿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了,而是黄氏口中的“故交之女”了,她与黄莺儿的情分也就差不多消散了。
她曾抱着满腔热情千里迢迢来找她的生母,却被现实浇了好大一盆凉水。父亲曾在她耳边一个劲的说她是个怎样怎样的好女人,原来一切都是爹爹让自己不再哭闹的“手段”而已,那个温柔、善良、美丽的母亲此刻彻底地在她心中死去了。
罢了,罢了,一切无非是无缘而已,她也从未在她膝下承欢孝敬,以后就当一个陌生人一般对待就好。她有了世上最疼她的爹爹,又何必再去强求那一份不属于她的亲情呢。人,怎不能太贪心才好,知足才能常乐,实乃圣人言也。
李静姝悄无身息地到黄家来,也悄无声息地从黄家走了,一样悄无声息地到了黄莺儿的夫家诚意伯府。
她坐着马车而来,一样坐着马车而去,只是一辆旧些,差些,一辆新些,华丽些,也高贵些。只是李静姝却已是没了当初来长安时的满腔期待了。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转眼李静姝就在诚意伯府里呆了四五天了。
李静姝的日子还是跟在黄府一样平淡,身边总有一个小丫头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唯一的不同就是住的地方要比在黄家要好上许多,从低等的下人房换到了正儿八经地客房。
一切都在黄莺儿的掌握中,李静姝成了她手帕交的女儿,到京城来投奔她的。还好,她还有一点点良心,没把李婧说成是某某临终托孤的,大概她也是不好意思咒自己去死吧。
说起诚意伯府,免不了要说说大华朝的前世今生。
话说前朝末帝登基以后,倒行逆施,贪图享乐,鱼肉百姓,天下百姓是苦不堪言,民愤激扬。百姓揭竿而起,奋起反抗,十年苦战,终于把末帝赶下了皇位。时任苏州刺史的赵胜倡导“均田地,免赋税”,在十八路反王里脱颖而出,终问鼎天下,遂以华为国号,定都长安,是为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