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级的级别的确不高,但起点就是镇长,以骆志远的年纪而言,将来绝对不会止步于县处级层次。如果混得好,跨入厅级层次都不是问题。况且,市委把骆志远作为特殊人才引进,肯定是给予了相应的“承诺”,要不然骆志远怎么会同意弃商从政。
夏侯明礼也讶然一声恭喜道:“骆总,鹏程镇可是一个肥缺哟,市里的经济强镇,从这个镇出来的干部,混得最差的都是副县长。”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现在就想尽快调整过来,先把这个镇长干好,至于以后,再说吧。”骆志远随意地摆了摆手。他说得随意,传进韩大军和夏侯明礼的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韩大军心说:看来骆志远不过是想要过过当官的瘾,过上一两年新鲜感退了,也就辞职回来继续打理企业了。反正他有康桥集团这个退路,可进可退可守可攻。
夏侯明礼跟韩大军几乎是一样的心态。两人作为曾经的官场中人,深知在官场中,越是实职就越难营运到,而反过来说,越是实职也就越难干。尤其是基层的镇长、书记,看上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土皇帝”,但实际上工作头绪杂乱、各种情况复杂纠缠,不要说干出成绩了,就是保持平稳过渡都不太容易。
骆志远或许是企业管理和资本运作的天才,但掌舵一级政府与掌控一个企业,有着本质的不同,骆志远或许会碰壁,甚至是碰得头破血流。
因此,两人对骆志远的“仕途”持并不乐观的态度。
而另一边,宋爱娟听说“鹏程镇”则就有些愕然。她笑着插话道:“骆总,你要去鹏程镇吗?这可真是巧了,陈彬也调到鹏程镇派出所了,9月份才到任。”
骆志远一怔,旋即惊喜道:“真的?他竟然也去鹏程镇了?所长还是副所长?”
宋爱娟抿着嘴笑:“所长吧,他是跟着他们局里的薛局长一块调过去的,好不容易才提了起来。”
骆志远长出一口气,向宋爱娟笑了笑,没再问下去。他跟陈彬的关系,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过多透露下去——不过,从宋爱娟这里得到发小陈彬在鹏程镇干派出所所长的消息,对他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对他尽快在鹏程镇站稳脚跟,有着很大的帮助。
宋爱娟心知肚明,也就没再说下去。
韩大军极其隐晦地扫了宋爱娟一眼,心里恍然大悟:原来骆志远和宋爱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了,难怪骆志远对宋爱娟信任有加,原来如此。
唐晓岚则暗暗皱了皱眉。以她的心机和城府,怎么能看不穿宋爱娟故意当众暴露她跟骆志远关系的真正用意。
唐晓岚转头望向骆志远,见骆志远眸光清澈,心里就轻叹一声,不再理会这茬。不管怎么说,宋爱娟是骆志远哥们的老婆,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其实唐晓岚觉得宋爱娟没有必要耍这种小心眼,太多余也太幼稚了。
骆志远在公司跟唐晓岚敲定了公司与福瑞集团项目合作的一些细节,亲自给福瑞集团执行副总裁冯媛媛打了电话过去,跟对方约好月底来安北签约的事宜,这才离开了公司。
组织部要求他20日就去民兴县县委组织部报到,然后具体去鹏程镇的报到时间,由民兴县县委组织部确定。所以,他没有几天休息时间了,一方面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装,另一方面他前面在青龙山里购买的两套温泉别墅要交房,他要去办理一下手续,拿房子钥匙。
本来这些事情,公司的人完全是可以替他代劳,但骆志远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办。在山里有两套别墅的事情,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总而言之,他现在已经踏入官场,与在企业当老板不同,必须要时时、事事、处处小心谨慎了。
否则,在别人手里留下把柄,总是不美。尽管他正大光明不害怕什么,却也犯不上去惹一些无谓的麻烦。
晚上,骆志远跟父母和谢婉婷都通了电话,跟家里说了自己即将去鹏程镇任职干镇长的事情。骆破虏见他最终还是踏入了官场,长叹一声却无多言。从本心而言,骆破虏不喜欢儿子涉足这个大染缸,但他同时又清楚,骆志远现在是骆家整个家族延续繁盛的希望所在,骆老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期许,对于儿子的前途,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失去了决定权。
完了,骆志远又给骆老和谢老都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谢老的声音很高兴,在电话里勉励了他两句,叮嘱他改变心态、把握机遇,力求做出政绩、以求升迁。
但骆老的声音却有些异样,骆志远感觉不太对劲,却没有敢直接问什么。骆老同样提点了他一番,明确告诉他,做官要凭真本事,不要妄想打着家族的旗号去胡作非为,云云。
“三爷爷,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请您放心。第一,我不会给昧着良心做事,也不会没有原则地做人;第二,我不会给家里抹黑,我一定以您为榜样,脚踏实地、履职尽责、勤奋进取,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骆志远的话虽有些“唱高调”的色彩,对面对骆老,他必须要郑重表态。
“好,很好。我送你一句话:知进退,识时务,守原则,尽职责。我的话,你以后慢慢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