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吧。”
殷长歌摇摇自己的脑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种睡了很长时间后的眩晕感,缓缓站起身子,来到那放哨的人那边,用脚轻轻踢了踢那人的大腿,皱眉道:“起来,起来,怎么放的哨,若是跑了人你担得起?”
那个蜷缩在稻草中呼呼大睡的人立刻惊醒过来,手中紧紧抱着自己的长枪,发现是殷长歌,却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点头哈腰的站起来,讪笑道:“殷哥,这么大的雨,跑出去也找不到东南西北,淋透了雨恐怕也是白惹一场风寒。”
“你睡去吧。”
殷长歌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放在简陋的木桌上,朝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去睡觉,就从一旁抽了柴火扔到那火堆中,将有些弱势的火变得旺盛起来,顺手将一个铁壶放在上面烧着水,就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那外面的大雨发起了呆。
刚才他又做了一个噩梦,不过却是真实发生的。那是他的前世所经历的最后时光,他现在都牢牢地记载脑子里,就算是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那种孤零零死去的模样,甚至是让他想想就浑身难受。
不过也幸亏是有着前世的经验,今世重生到了一个孩童身上,虽然被父母遗弃也索性被一个终生未娶的老人家拾到,小心翼翼的养了七八年,还没来得及享受殷长歌的孝敬,就撒手人寰。
从小殷长歌就靠着自己的嘴和老人家良好的信誉,靠着县里面的百家饭长起来,如今也因为生的高挑壮硕,懂一些前世的搏斗技巧,更是凭着自学了几路江湖把式的刀法,到也成了县里面远近闻名的捕头,能护住县内县外的乡里乡亲不受山贼野盗欺辱。
但是月前朝廷要求每个县配送百人去修皇陵,这种去了必死的事情,在殷长歌所在的县竟然找不到人,就算是填了四五十个倒霉的罪犯进去,也差了一半的数目,无奈也只能让殷长歌和几个捕快,抽了些县上的人一起过去。
如今的朝代乃是大乾朝,一个酷吏横行的朝代,虽然律法严明但是却仍旧当不住其中贪官枉法,尤其是那严酷的律法,如今已经成为了特权阶级的合理手段,更是让他们这些底层的小民有苦难言。
就说这修皇陵,去了修完了恐怕就是一刀杀了都算是简单的,活埋殉葬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是抱着必死的心去修皇陵,那就是不知者无畏了,就算是县上都说好了,也找了几十个极穷的汉子代替,而且承诺他们死后妻女都相当照顾,否则现在都凑不齐人数。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叹了口气,殷长歌拿起粗碗给自己倒了碗热水,缓缓地喝了一口,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那大雨越发的下的大起来,感受着口中的滚烫热气,却也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带着某种虔诚的祈祷:“老天爷,这雨啊还是赶紧停了吧…”
大乾朝的律法苛刻,如果他们没有准时到达皇陵去,恐怕就是死罪难逃。以往殷长歌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因为触犯了律法而掉脑袋的家伙,几乎最多的那次,一个月有七个人被砍了脑袋,而最冤枉的那个只是因为路过杀人现场,被当做同伙给抓了起来。
他有时候也是很羡慕前世的生活,那种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现代社会当中的感受,真的是相当的幸福。不用担心因为完不成什么而掉脑袋,也不用担心随随便便就被抓了去,又是因为什么不清楚的事情而掉脑袋。
“我要是太子那多好啊…”
微微的摇摇头,殷长歌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扭头看着长长的木棚子里面,那一个个睡得横七竖八的青衣汉子,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当皇子那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这辈子都算值了呢…”
不过想到这里,他却突然笑了,有些白日梦一般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联想起太子这两个字,内心却轻轻地在跳动,就仿佛是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一样。但殷长歌也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于自己的这种心态不以为然,而且还带着苦笑。
皇太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有着前世记忆的殷长歌,那是相当的清楚某些皇家的事情。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个时候最期盼的,反而就是那天上的大雨赶紧停了,别耽搁他押送着身后的百多个汉子前往皇陵。
“真是麻烦啊!”
殷长歌咬咬牙,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壳,他也就摇头放弃了苦思冥想的事情,只是数了数在睡觉的汉子们,没有一个人逃掉,也就满意的笑了,不过看着那大雨,却又是耷拉下脸来:“这个雨啊,你可赶紧停下吧。”
PS:感谢“淘说人”亲打赏的一个盟主,因为是本书第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