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宋远霜抬头看向唐绝，仿佛眼神里射出冰一样的箭矢。

唐绝微怔，跟着沉默下来，他知道宋远霜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说不定你现在不喜欢他，但接触之后就会慢慢喜欢他呢？”宋菲突然开口问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说不定姐姐以后就会发现他的好呢？”

“小菲，恋爱是要找自己爱的人，而不是要找好人。”宋远霜重新看向妹妹，认真说道，“如果日久可以生情，那爱情岂不是可以由自己控制创造？”

顿了顿，宋远霜仿佛想让妹妹明白什么，很少话这么多，继续说道，“爱是一种能让一个不懂爱的人第一眼看到对方就明白什么是爱，是一种能从第一眼就确定终身的感觉。”

“所以说，爱是一种冲动，而不是平淡到需要一点点积累才能发现对方的好。我现在不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他。”宋远霜认真说道。

听着姐姐的话，宋菲彻底陷入沉思，素净的脸上闪过难以名状的情绪，微微锁眉，仿佛在思考什么。

突然，宋菲抬头看向唐绝，让唐绝一怔。

跟着宋菲一下子笑了出来，转头看向姐姐，开心说道，“姐姐，你说得很对。”

“……”

宋远霜有些无奈，不知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没想到，还是在装不知道，只能低头继续看杂志。

宋菲开心得拿起果盘里的橘子，剥开分给大家吃。唐绝反倒是沉默，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一直到晚餐时间，唐绝都没怎么说话，用餐过后说要练功，便回房了。

唐绝坐在床上，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外进入，落在他身上。

他的眉头有些紧，眼睛一直注视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从不是逃避问题的人，这个问题他思考了整整两年，但从没有给自己过答案。

他不想让自己这么纠结下去，也不想把爱自己的人伤得太深。

咚咚咚。

唐绝抬头看向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情绪，走到门口打开门，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宋菲，而是宋远霜。

宋远霜身穿丝质睡袍，光滑到将月光反射回去，甚至在月光的映射下，唐绝觉得她比月亮还要美几分。

当然，也要冷几分。

“你怎么来了？”唐绝有些诧异。

“进去坐坐，不可以么？”宋远霜轻轻说道。

唐绝微怔，跟着让开身体，礼貌说道，“请进。”

宋远霜从唐绝面前走过，唐绝感觉到微凉但不刺骨的冷，伸手将门关上。

宋远霜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窗前，抬头看着明亮而安静的月亮，任凭月光洒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变得更有气质。

仿佛，宋远霜和天上的月亮本来就是一体的。

唐绝静静站在宋远霜身后不远处，她不开口，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确定自己不爱小菲，先告诉我。”宋远霜头也不回，安静说道，“到时候我让你执行任务，造成死亡的假象。”

唐绝皱眉，过了一会又将眉头松开。

宋远霜慢慢转身，靠在冰凉的墙上，平静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唐绝说道。

“那就好。”宋远霜满意点头，说道，“希望你到时候配合我，再也不要出现在小菲的视线里。”

“好。”唐绝说道。

宋远霜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当宋远霜把纤手搭在门把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唐绝开了口。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唐绝转身，对宋远霜认真问道，“如果一个人不懂爱，但对爱自己的人很喜欢，两个人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宋远霜安静站在门口，转头看向唐绝，四目相对。

“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两个人在一起会很幸福。”宋远霜轻轻说道，“一个是爱，一个是喜欢，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无法找到彼此相爱的恋人，最后选择了爱自己的人。”

唐绝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

“但是。”宋远霜平静说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爱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