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迟疑地打量了他们一阵子,他的朋友们也是。
在确定他们是长途跋涉的旅行者、而不是龙骑将的士兵之后,他热情地欢迎他们,并且领他们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来。
陌生人每个都点了一杯麦酒,只有一个穿着红袍的男子什么都没点,只要了一杯热水。
然后,在一阵低声讨论,小心计算了身上的钱币之后,他们点了面包和乳酪。
“他们不是这一带的人。”威廉从吧台底下情别的桶子(当然不是给龙人喝的那一桶)里面倒酒出来时,跟他的朋友们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穷得跟上岸一星期之后的水手一样。”
“难民!”他的朋友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不过组成份子倒是很奇怪。”另一个水手说,“那个红胡子的家伙是个半精灵,我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大家伙背着的武器,足够和龙骑将的军队干起来。”
“我猜他一定用那把剑砍过龙人。”威廉哼声说。“我敢打赌他们一定是在躲什么东西。
看看那个红胡子的家伙,注意门口的样子。虽然我没办法帮忙他们抵抗龙骑将,至少我可以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他走过去照料他们。
“把你们的钱收起来。”威廉含混地说,他不只放下面包和乳酪,还额外加了一大盘的肉。
他把钱币推开,“你们一定是有麻烦了,这跟我的猪鼻子一样明显。”
其中一个女子对他露出微笑。
她是威廉这一生看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她的金发在毛皮帽子下,闪烁着亮丽的光泽,蓝色大眼像是平静无风的湛蓝大海。
当她露出微笑时,威廉觉得像是甘醇的白兰地流进血液一样舒畅。她旁边的一个冷着脸的男人,把钱币推回去给他。
“我们不接受同情。”那个穿着毛皮衣的高大男子说。
“我们真的不接受吗?”那位壮硕的汉子饥渴地看着烟熏过的肉。
“河风。”那个女人一手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安抚他。
就在半精灵看来也准备要开口的时候,那个只点了热水的红袍男子,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铜板。那个男人让铜币站立在他瘦弱的指节上,毫不费力地让铜板在他的手背上舞动着。
威廉张大了眼,他在吧台的两个朋友走进来看个仔细。铜板在红袍男子的手上跳跃、舞动着,不停地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
最后比了一个手势,他让铜板在威廉的头上旋转着。水手们都张大了嘴看着。
“收下一个,就当做我们麻烦你的谢礼。”法师嘶哑地说。
威廉迟疑地试着要抓住飞过他眼前的铜板,但他的手竟然穿过了它!
突然之间六个铜板都消失了。只有一个铜板出现在法师的手掌上。
“这个铜板就当做我们的饭钱。”法师微笑。“小心点,它搞不好会把你的口袋烧个洞。”威廉小心地收下这枚硬币。
他怀疑地用两只指头夹住,仔细地看着它。突然硬币变成一团火焰!威廉吓得大叫一声,把它丢在地上用脚踏着。
他的两个朋友放声大笑。
威廉捡起硬币,发现它仍然是冰冷、毫无损伤的。
“这就值得我送你们的那盘熏肉!”旅店主人笑着说。
“还有一晚的住宿费,”他的水手朋友掏出一把硬币放在柜台上。
“我相信。”罗德利斯看着四周的同伴柔声说,“这已经解决了我们的问题。”
红抱法师和他捧透的幻术就此诞生,一个旅行的表演团体,至今北到如茵,南到巴力佛港,仍然为众人所津津乐道的一个传奇。
第二天夜里,红袍法师就开始表演他的把戏给一群威廉的朋友们看。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法师在猪和哨声旅店表演了一星期之后,连河风都必须承认(一开始他反对这个点子最厉害)罗德利斯的表演,不只解决了他们金钱上的窘境,同时也解决了其他更为急迫的问题。
现金的短缺是最紧急的问题。大伙即使在冬天也可以在野外勉强过活,因为罗伯特和河风都是有经验的猎人。
但他们还是需要钱,来购买前往圣奎斯特的船票。他们有了钱之后,还必须要能够在敌人的占领区之内自由行动才可以。
罗德利斯在小时候就常常运用自己灵巧的手指,来变些小戏法,想自己和哥哥赚顿饭吃。
虽然他的老师皱着眉头,威胁要把他赶出学校,但罗德利斯还算是相当成功的。
原来罗德利斯一路颠簸,兜兜转转来到了港口,而啊沙里瓦娜他们就在这附近。
绯月依旧是那样美丽,带着迷倒众生的微笑,还有那标志性的银发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