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一旦被激出了正义感,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来计。
于是,便有人在一边低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为难一个弱女子又算什么?”
旁边还有人点头表示附和。
安阳郡主没将这些围观者的表现看在眼里。
这些人若能当着她的面跳出来,她说不定还会更高看他们一眼,像这样只敢将声音压得她都听不见的程度来说几句不费任何力气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安阳郡主这时正在想着这妇人的身份以及来历。
她以前是没有见过这妇人的,而这妇人却明显是认得她的,又口称“贱妾”,让她饶了一双儿女……
一个答案于是便这样浮现在安阳郡主的心头。
她觉得有些荒诞。
这妇人,莫不是便是沈兆临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
冷笑一声,安阳郡主可不乐意屈尊与这样一个人说话,于是便往妙言那里看了一眼。
妙言和妙语都是跟在安阳郡主身边多年了,只这一眼便足够妙言会意了,她微上前一步,冷着脸道:“哪里来的疯妇,我家主子是你随意就能攀惹的吗,还一口一个‘贱妾’,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看出来你是个什么人了……”
有那等原先觉得这妇人可怜的围观者,听到这里心里便是一动。
贱妾。
这样的自称,只有那些贱籍出身的姨娘才会用。
所以说,这个看着再可怜不过的妇人,其实就是个贱籍出身的姨娘,或者是……外室?
这些围观者的眼睛也没瞎,安阳郡主明显是不认识这妇人的,想来这妇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这样一想,众人再看妇人时,眼里便多了几分鄙夷。
给人做外室,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明明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竟然还敢当街将正室夫人给拦下来,张口就说出这样一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这妇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见妙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自己的处境隐隐变得不妙起来,妇人也急了。
她觉得,现在情形与她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她自然是不可能从两名护卫的手里挣脱出来的,便只能孤注一掷的大声道:“夫人,贱妾错了,当初就不应该跟在老爷的身边,可是贱妾的一双儿女却是无辜的,他们怎么说也是老爷的骨血,也是贱妾拼了性命才得来的珍宝,贱妾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没了性命,求夫人饶他们一条生路吧!”
这番话说得字字泣血,直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些同情来。
妇人没空注意别的,她只面色凄苦地看着安阳郡主,似乎安阳郡主的一个字,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但其实,妇人心里并不似她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可怜。
她甚至有些肯定,安阳郡主定不会说一个“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