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等人也没有久留,又说了会儿话,便也向安阳郡主告辞了。
众人起身的时候,徐玉见看到钱氏将怀里的寅哥儿交到了乳娘手上,而孙氏偶尔看向钱氏的目光里,则是带了再殷切不过的期望。
孙氏在期望什么,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想想钱氏先前抱着寅哥儿时那有些僵硬的举止,与面上隐隐的不快,徐玉见又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
她虽然很少回娘家,但武定侯府的事她也是知道得不少的。
比如孙氏对钱氏这个儿媳的喜爱。
钱氏一嫁到侯府来,孙氏就对这个出身不凡嫁妆又多的儿媳表现得极为亲近,甚至一度还越过了文氏这个身为世子夫人的长媳。
若不是如此,文氏当初也不会心理失衡到想出拿了压箱银子去放印子钱的昏招来。
徐玉见原以为,孙氏之所以会如此喜爱钱氏,虽然有着钱氏出身的原因,这其中总也有对钱氏这个人本身的喜爱。
只是没想到……
这才过了多久,钱氏不过是进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没有怀了身孕而已,孙氏就已经隐隐有些按捺不住了。
上次洗三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钱氏抱寅哥儿沾喜气也就罢了,今天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场合也半点不避忌着。
只看钱氏那隐隐有些难看的脸色,徐玉见就知道钱氏定是有些不情愿这样一直抱着寅哥儿的。
想到这些,徐玉见又忍不住感叹起自己的好运来。
有安阳郡主这么一个从来没想过要搓磨她的婆婆,这还真是世间女子少有的福气了。
送老太太一行去垂花门的时候,文氏又拉了拉徐玉见的衣袖,然后两人不自觉的就落到了后面。
“婆婆对三弟妹就是再怎么喜爱,到底也是抵不过‘子嗣’这两个字的,先前若不是有祖母压着,婆婆只怕都恨不得三弟妹一刻不离手的抱着寅哥儿呢。”文氏低声道。
自打印子钱那件事了了之后,文氏便总喜欢寻了徐玉见说些侯府的事。
“三弟妹方才的脸色可有些不好看,虽然顺着婆婆的意思抱着寅哥儿,但是寅哥儿大概是被她抱得不舒服,中间还哭了好几次……”文氏说着话,面上的表情有些莫名。
徐玉见于是眉头一拧。
她自是不怀疑文氏在骗她。
乳娘是一直跟在一旁的,当时的情形如何,只需要问一问乳娘就知道了。
而且,徐玉见早就出嫁了,文氏也犯不着吃力不讨好的来挑拨她与钱氏之间的关系。
钱氏……
上次洗三的时候看她抱寅哥儿时还是好好的,这次就能叫寅哥儿因为不舒服而哭好几次?
要说这中间没有什么事,徐玉见是不信的。
想来,钱氏这是知道无法违逆孙氏的意思,又不想一直抱着寅哥儿来沾这份喜气,所以才会故意叫寅哥儿不舒服,以此脱身?
徐玉见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喜。
这钱氏怎么看也不像个会唯婆婆之命是从的人,要是不乐意直接与孙氏说清楚就是了,孙氏难不成还能将她怎么着不成?
偏要用了这种方法,莫不是她的寅哥儿在钱氏的眼里就是根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