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襄王虞瞻墡很早以前,就将许元仙安排入通政使司任职,还明令门房,凡是许元仙派发过来的一切奴仆,信符都不得阻拦。
许元仙走入之后都顾不得行礼,他面色苍白的将几封奏章,送到了襄王面前:“这是礼部几位给事中上的奏章,内容极其歹毒,他们在奏章中说‘大宗正’一职常年执掌于殿下之手,使得殿下您在大晋宗室中的威望日甚一日。
他们认为长此下去,恐怕不利于家国的,朝廷如今是该考虑更换大宗正的人选了。还有——”
许元仙又递上了几封奏章:“这是御史台弹劾殿下您的家奴,在襄阳横行不法,祸害地方的。说是正因殿下与您的家人常年在京,未曾就国,所以家奴才会失了管束,他们想让殿下你尽快返回封地。”
襄王虞瞻墡的脸,顿时就是一青。
他心想这个时候,自己怎能够被赶去封地就国?
世子虞祁镛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许大人,这些奏章能否压下来?”
许元仙当即摇着头:“不可能,如今的‘通政使’是权顶天,此人向来都秉正无私,且与冠军侯李轩关系亲厚。我能将这些奏章暂时带出来,已经很冒险了。”
他又斜目看了襄王虞瞻墡一眼:“我注意到弹劾殿下的几位给事中与御史,都与冠军侯有着不浅的关系。”
襄王虞瞻墡早就察觉此事,他只觉脑仁剧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子虞祁镛则凝着眉头:“父王,我看此事也无需太过忧虑,几年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您就国,不也没有成功?”
“你知道什么?”
襄王虞瞻墡一声冷哼的同时,用手揉着额头。
他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岂能相同?
以前景泰帝是需要一位宗室长辈制衡太后,才对他逗留京中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景泰帝未必还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如果只是李轩造出的这点声势,他未必就压不下来。可太后与正统帝,现在巴不得把他踢出京城,他们的那群党羽,一定会群起响应。
思及此处,襄王虞瞻墡不由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情。
这个冠军侯,总是能抓人要害。
“多谢你了,元仙!”襄王虞瞻墡凝思了片刻,就将手中的奏章,重新还到了许元仙的手中:“此事我已经有解决之法,麻烦你将这些奏章押上一日。”
许元仙看了襄王一眼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他行礼之后,就带着这些奏章匆匆离去。
就在许元仙离开之后,世子虞祁镛忍不住问道:“父王您准备怎么做?”
襄王虞瞻墡却没答话,他直接找来王府总管:“你亲自持我名帖去冠军侯府,邀请冠军侯明日清晨至山味楼与我一起喝早茶。注意了,一定要让冠军侯同意不可,实在不行,中午也可以。”
然后他就苦笑着坐回了椅上:“我准备怎么做,你明天看着就知道了。”
此时襄王虞瞻墡,又神色微动:“对了,祁镛,云南送来的那只‘天目虫’,现在是在你的手中,把那东西给我,我有妙用。”
世子虞祁镛躯体微僵,他面色怪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王您要这东西做什么?”
“我需要用那只天目虫潜入绣衣卫诏狱。”
襄王虞瞻墡的脸色凝重:“左道行还是有点儿能耐的,如今绣衣卫的诏狱被他经营的水泼不入,我想尽办法都没法与云凰联系。如今只有借助这天目虫,或有几分机会。少废话!快点把这东西拿来。”
世子虞祁镛迟疑了半晌,终还是在襄王虞瞻墡冷厉的目光逼视下,将那只天目虫取了出来。
襄王虞瞻墡看着这只蜻蜓一样的虫豸,不由一阵错愕:“怎么孵化出来了?还萎靡不振的?”
世子虞祁镛就语声怪异,支支吾吾的道:“今天我用它做了一点事,它孵化出来就是这样的,应该是营养不良。”
襄王虞瞻墡眉头大皱,然后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嫡长子可以走人了。
他心想这东西如果只是营养不良,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襄王虞瞻墡随后探指在那天目虫上一点,将一丝神念融入其中,然后驾驭着这只虫豸飞空而起。
此时襄王却又心中微动,忖道他那长子用这天目虫做了什么事?
这家伙今天回来之后就神不守舍,古里古怪的,还不愿把天目虫给他,莫非是瞒着他在外做一些有辱家风的事情?
襄王虞瞻墡兴趣大增,开始翻寻着天目虫的过往记忆。
这只虫的异能之一,就是可以记忆它一生看到过的所有事与物。
而下一瞬,襄王虞瞻墡就看到了李轩的脸。然后一股无与伦比的剧痛,骤然出现在他的下半身。
襄王虞瞻墡疼痛难忍,当即跪倒在地,同时口里发出了一声刺人耳膜,声震全府的哀嚎。
“虞祁镛!你这个坑爹的兔崽子!”
同一时间,正在往内院走去的世子虞祁镛,顿时身躯一僵,满头满脸的冷汗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