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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造梦者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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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真理的路都是苦涩的明晰。”在整片湖水的中央,浮动着一具代表着火焰,主神和命运的水晶,水晶包裹着蜷曲着的,不断浮游着的人类的尸体,清澈的湖水不断洗涤着水晶晶莹剔透的表面,像是琥珀般残缺的骸骨不断的碎裂开来,在惨白的骨骼纹路中流淌着鲜血般粘稠的浑水,银色污浊的沉淀不断的在尸体的头骨上打着漩涡,卷动着静寂的水流。这里就是教皇神迹的地方,所有平凡人都无法靠近这里,除却那些神祇。也只有神祇能真正意义上的与教皇产生对话,而不是靠魂力颤动水波所传达的讯息而输送指令。所以在这里伫立的,也都是成为半人半神的史诗,他们将穿越整座大陆的残骸,到达众神所深居的巍峨的山脉,他们藏在长袍中锋利的匕首,是杀戮过千万人性命并割下头颅的,罪恶的,低贱的品质的带便,他们靠着万人尸骸来证明自己足够达到神祇的高度,然而他们最终还是会死在这里,死在教皇的脚下。被誉为【神使】的那群人伫立在这里,他们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他们平稳的站在天际,身体上不断的泛着火焰灼热的纹路,他们跪拜着离他们最近的神祇,那具僵死在水晶琥珀之中的冰冷的骨架,那具耸立在整个帝国之间的高峰,如同一座雄浑的山脉被巨大断裂的刀刃劈开一条冗长的豁口,鸿沟横亘在神使与这个怪物之间,他便是【造梦者】,便是教皇。那个创造了并赋予整个帝国灵魂的怪物,此刻便直挺挺的埋葬囚禁在牢笼之中,那些帝国之间的魂师世家所传唱的,或者在那些王爵使徒的口中一直信奉的神祇,便是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或者说,【永生者】。在这片湖水的下面,便衔接着帝国整个魂力的源头,通过女神【夏娃】的身体脉络,如同血液一般的沿着每一条血管骨髓流淌出去,夏娃并非只是一个单一的形体,整个帝国,都耸立在夏娃的尸体之上,当然这已经成为了教皇和历代神祇们的秘密了。教皇用【造梦】和死去的夏娃的尸体创造一代代神祇,守护着神塚的宝藏,那些死在神塚的人和生于神塚的怪物,都将成为一代又一代铺在尸体上的腐朽的契机不断的创造着新的生命。这些写在【启示录】之中的事,是没有人会知道的,即使那些为神祇卖命的神使们,知道的,也仅仅高于王爵们一小部分,教皇像是个沉默的幽灵,吞噬腐蚀着一切秘密,留下一片混沌未开的黑暗与秽迹。空气里干涸的如同被点着了火,熊熊烈火像是迅猛的贪婪的蛇,不断的吸收着一点一滴的水分,剩下躁动的荒芜的空气发出噼啪碎裂的声响,教皇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是一条恶毒的红龙穿过茫茫森海时磅礴的震响,“现在,命运开始停止梭织了,剩下的史诗,该由我来填写。”

【冰都梅勒.郊外】当北方的鸦鸟从寒冷的天际大批的迁徙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又是一季的来临,北方枝零叶落的时候,无数黑色的鸦鸟从极北的冰原缓慢的吞噬着天空,温度也不断的降低,人们身上包裹着臃肿的野兽皮毛准备迎接【极寒】的到来,在最后一次的迁徙过去,空气变愈加的稀薄和寒冷,天空像是蒙住了一层灰突突的布,不断的混淆着昼夜的范围,他从林中的木屋出来,脚下是绒绒的雪絮堆积而成的路,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光秃一片,这片树林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不断的生长,如今满满的高耸入云,遮挡着遥远的小镇和帝都梅勒,他在这究竟有几个年头早就随着每季的冬雪埋藏在了冗长的岁月里,费利尔的血曾洒满了这里的整片森林,在那场战斗中他保住了自己的秘密,却丢失了右腿,手边的木棍也让他看起来只是个仓皇迟暮的老人,他身上的羊毛披风不断的遮挡住呼啸的风,使他身上那些皲裂的伤口并没有刺入骨髓般的疼痛。

“一度王爵。”他想着苍茫的过去,琳琅满目金碧辉煌的帝都和阴森神秘的神殿,那个国度似乎随时都在盛情的欢愉,而这里像是被冰封的荒野,到处都是疾病和死亡的气味在空气之中蔓延,而做为创造新的资源的【笺】的联络者,他必须带回更有利的讯息以免冰之帝国的反噬。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号,在这里安静的存活着,在每一条流过血的街道上寻找着帝都的变故,他甚至要比遥远的过去更加谨慎,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存活下去,即使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他要更加的埋葬自己,像是空气中随处飘荡的那些幽灵,像是鲜血上落下的那些尘埃。费利尔不知道何时帝国之间会爆发起战争,但他有种预感,这样的不幸很快就会发生,他似乎更加欢喜的期盼着这一天的来临,他毕竟不是忧天悯人伤春悲秋的人,在一次次的枝零叶落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终将无功而返,所以他宁愿死的好看一点,至少,是死在毁灭之中。费利尔长叹一声,身后呼啦啦的越过一群群鸦鸟,簌簌的风声像是南方的低语,不断的唤醒着他空荡而又冗长的梦。

【冰都梅勒】风霜席卷着破败的城墙,疾病与灾难从每一道缝隙之中渗透进土地,战火燃烧的气温依旧冰冷,像是深海中艰难吸入的空洞贫瘠的气体。人们紧闭着房门,任由呼啸的风不不断叩响着屋檐的风铃,骑士身披盔甲和壮硕的战马,蹄响回荡在乏洞的街道,魂術師像是古怪的巫婆,巨大的斗篷遮挡着每一寸肌肤,人们生活在战场之外,却犹如落魄地狱火盆。在那座冰封耸立的雪山之上,无数魂术师期盼的最高领地,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大批的队伍,他们衣着富丽,明晃的银色长枪像是汲取着月亮的华泽,佩戴的金银饰品堆积着财富与倾慕,人们站在地面上,猫在家中的时候,都不禁透过窗户的罅隙暗自感叹,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自然是不会,也不足以被人们如此仰慕的。而此刻正俯瞰他们的冰帝,他们万众敬仰的女神,那个怒目而视便可毁灭整个国家的人,已经不断祈求着战争的胜利,希冀着半个大陆的宝藏终将收入囊中,她自认为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是现在是好时机,而帝国,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瘟疫。持久不断的寒流从南北方交接的大陆叫嚣起来,浓重的雪雾和贫瘠的冻土不断的增加灾难的危急,人们清晨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惨白的雪原,也正是寒冷的冰冻扼杀着一个又一个脆弱的生命,人们的尸体都被深埋在一层层雪寒之中,骸骨伸出一只只无助的手臂,又绊倒一个个面无血色的路人,他们早已习惯了成日苍茫的雪雾和遍地的尸骨,不断的离开这个凄惨而荒凉的地域。在这个小镇或是城市的酒馆中夜夜笙歌,无所事事,人们似乎忘却了神祇的存在,人们活着终于只是为了更好的存活下几天,似乎纵欲也成为了无欲的一部分,在没有人愿意温暖的互帮互助,瘟疫彻底的摧毁着每一条街道,每一个人。冰帝拉希尔选择这么做,因为她坚信是火之帝国先违背了条约,她这样的强迫自己接受,是因为这个帝国,不单单是这座城市而言,已经被无形的恐惧彻底的摧毁了,她不能看着帝国这样衰败在自己的手里,她不能,这是信念和责任,即使,带来的是更大的愤怒,和毁灭,那么,所有的责难和后果,都由自己承担吧。“对不起,亚斯克。”她喃喃的低语着,似乎还在回忆中怀念着那个远方的王。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正在将原本一片混乱的国家,纠缠到更大更为可怕的灾难之中。她也不知道,那个本以为被亚斯克释放出的怪物,正一点点的摧毁着火之帝国的囚牢,向着更广阔的世界伸出双手,贪婪的,慵懒的,向着所有欺骗者和反叛者们,复仇。

【神殿.鬼狱】

突如其来的风雪不断的浸湿着希斯里前胸的衣襟,宽阔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闪烁着金色耀眼的光,他的胸膛却倍感火热,像是烧红的烙铁紧贴着空洞洞的身体,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般的凝滞,内脏也不断的翻腾着,涌出恶心的酸水般的剧烈的呕吐感,礁石上被冲刷下的血迹沿着裂缝淌进地面,如同岩浆般汩汩的伸着躯干,他知道自己的王爵已经死亡,他感受不到瑞恩的存在了,在人际荒芜的狂乱海岸,他面临着再一次的失去的痛苦,他的瞳仁不断的收缩直至变成黑暗的一点,希斯里将独自的面对这场可怕的灾难,即使在他仍然对这个帝国一无所知的时刻,时间推移,他也终将会毁灭在破败中。

剩下的时刻依然不多了,他跪在地上,感受着远方不断涌来的魂力的爆炸,和星星点点的光,以及散落了一地的零落的尸体,艰难的向着神殿高耸的白色楼群走去,鲜血从他的脚踝滑落,年轻的生命中滚烫的血液像是地中金色的麦田般熠熠生辉,现在,他是更为惊惧的七度王爵。

“神殿啊,”希斯里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不断的哀着咏叹调,“你终将是我的傀儡。”

而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他知道,并非是毁灭神殿整个残骸的系统,而是找到瑞恩的死因,也许,这就是真正影响战场倾向的主因。神使,如同安森娜所述,他们,或者说它们,不过是一群被赋予了生命的怪物,也正是这群怪物,主导着整个帝国的运行,“我必须摧毁他。”希斯里如是的说。

“因为这是唯一能为安森娜做的事。”

【帝殿】

冰冷的石壁抗拒着卡农滚烫火热的身体,他半跪在地面上,汩汩的向着伽那更为寒冷的身体里注入源源不断的魂力,伽那的脸落满了冰霜,像是雪山上伫立不动的礁石,粗犷的胸膛充斥着野性和****,血粼粼的剜口像是深渊中冗长的黑暗,死亡从他健硕的身躯上凝聚起来,化作黑涩的苦水,银色的魂力如同一道道丝线紧紧的禁锢住他的血液,仍止不住伤口不断的撕裂绽开,一束火山口怒放的灼莲般娇艳欲滴,又暗藏着随时截止的讯息,安妮娅守在一旁,手心里沾满了鲜血,她早顾不得拭去脏兮兮的污垢,焦急的注视着冷冰冰的尸体,和一个等待发放糖果的稚童别无两样,仓皇中一丝丝期盼浮在眉宇,让她看起来还是那个孱弱的孩子,尽管她满身的血迹,却单纯的与破败格格不入。

“他不能死啊,”安妮娅明白,这场战争中唯一可希冀胜利的因素,就是如今被葬送的这个人,“伽那。”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喃喃低语,伽那的头发被风打乱了,似乎活时一样的不羁的嘴角苍白无力的饮着吹来的寒风,黑色的斗篷被浸湿成苦涩的血褐色,卡农抬起手,知道他不可能在醒过来了。

他身上仍然被卡农霓虹般光彩的魂力所包裹着,只是浮在他身躯的表层,再也无法侵入一丝丝生机了,他在帝殿高耸的尖顶投下来的光下的面孔完全的绷住了,石像一样的,安然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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