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川木然地看着远去的林紫英,神情似是悲伤似是甜蜜,口中喃喃道:“你随身佩带的玉佩是我当年赠于你的啊,你,你是不记得我了吗......英妹,我却怎会忘记你,即使你已经长大了......你更加秀美了......呵,武功却还是没怎么下功夫学啊......”
林紫英在展开轻功奔离孟临川视线范围之外后复又折返,这次她远远地避开了小屋,从左侧抵达山脚,寻一地藏身,只盼煊炽前来会合,该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此时雪地折光,她随身带的玉佩闪了一下,引起了林紫英的注意,她右手轻轻托起玉佩,借着月光端详,忽然,那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如闪电炸裂在她的脑海中。林紫英只觉头痛欲裂就要摔倒,就在这时,身后一双温暖而坚韧的手将她温柔地扶起。那是一双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睛,漆黑如墨,朗明如星,关切之意溢满双眸。
“煊......炽......”林紫英头疼难当,无力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穆煊炽心疼不已,轻拿起紫英右腕,缓缓地将纯阳真气输入爱人体内。这是除了穆煊炽的“恩师”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当然,现在紫英也知道了。
林紫英只觉阵阵暖流席卷全身,暖洋洋的,头痛已然减轻,虽她内力不深,但也明白,这是纯阳内力才能带来的效果。这也许是煊炽的武功秘诀所在,本不应外示的,然而......自己这突然要了命的头痛,是父母寻访名医也无法治好的。他何苦为了自己这般,那......那之前为她寻到药方医治头疼的......也是奇怪,为什么那天晚上内服了药丸之后,头疼大减,而父亲明明说过,治自己的头疼病只能以纯阳内力每日推续......难道。这都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不对啊,我应该可以感觉到的,这究竟......
“你没事就好,紫英,此地不宜久留,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们先离开。之后我会和你慢慢说的,来,我扶着你。”穆煊炽依旧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林紫英,林紫英喜欢煊炽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她总是那么地信任煊炽,就像曾经信任......谁呢?“啊!”该死的,头又痛了。穆煊炽一惊,连忙输入内力,轻轻地安抚着林紫英,暗自奇怪,原先紫英本已有半年多未曾发作,今日为何发作的这般频繁厉害?顾不得太多,搀扶着林紫英缓步走向那个冰雪中孤零零的小屋。
“不......不要去那里,”看清了穆煊炽要去往的方向,林紫英有气无力地出声阻止,“他......有埋伏......”穆煊炽大概能猜到,紫英口中的“他”,不是孟玄凌便是孟临川,因为,自己不久前和他们父子俩动过手,只是自己不愿与他们纠缠便藏了起来,后来也不知道孟玄凌和儿子说了什么,孟临川箭似地奔下山底。也就是这个时候,穆煊炽突然想起,林紫英独自留在小屋,要是遇见孟临川.....“他虽然从弟弟口中得知有一个年轻女子和我同行,但并不会直接伤害紫英,我需先引开孟老头子,免得他去搬’十二密士’”。(穆煊炽这么了解奕剑山庄是有原因滴,嘿嘿)
“无碍的,紫英,我刚才经过之时,这里已经没人了,我们先去牵马,你放心,那人被我引开了,暂时不会再回来。”说着便与林紫英一同走向马厩,只见两马依旧默默站在马厩里,见到主人携手同归皆打了一声响鼻,极为高兴。穆煊炽的马“白足”与自己已有七年情谊,儿时也算与其一同长大,“白足”通体漆黑唯四蹄纯白,由此穆煊炽为它取名“白足”。穆煊炽走向“白足”,腾出左手抚摸“白足”额前,神态亲昵。“白足”立即会意,穆煊炽将林紫英扶上马,林紫英正自好奇他为何让自己骑上“白足”,穆煊炽轻轻从马旁的小袋子里拿出一粒药丸让林紫英服下。“紫英,它能缓解你的头痛,放心吧,等事情平定了,我会来接你的。”说完,迅疾点了林紫英的穴道,林紫英还没来得及询问便晕倒在马背上,穆煊炽将小屋内留下的妇人棉袄拿来盖在紫英身上,小声叮嘱了“白足”几句,“白足”仰头鸣叫,似是与主人告别,穆煊炽微微点头,“白足”撒开四蹄,已然奔得极远了。
穆煊炽独自矗立,见天地一色,北风呼啸,心中忽生豪气,想道:“纵是天地就我独自一人,又何惧艰难险阻。不管如何,这一次,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