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认真想过沈漫青了。

也许是她的死期将至，眼前忽然浮现出以前的一些光景。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沈漫青还是很美好的，温柔漂亮、大方得体。

可惜，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过去。一去不复返了。

周忱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表哥，舍得吗？”

陆子时微微一怔，随即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毕竟……”

“我心里只想相思。”陆子时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

又道：“她作恶多端，这是她的该得的报应。”

周忱点点头，又忍不住说：“你有什么话想跟沈漫青说的吗？”

陆子时冷漠道：“没有。”

时辰到，陆子时一声令下，让人把五匹马腿上的绳子分别绑在沈漫青的腿上、胳膊上、脑袋上。

沈漫青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只是眼泪不停地流。

临死的这一刻，她想的不是陆子时，甚至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何峥。

多好的何峥啊，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那天晚上，他让她跟他走的时候，她怎么就不跟他走呢？

真想再见他一面，真想能死在她怀里。

这样，就算是死了，她也能记得，这辈子还有个男人真心真意地爱过她。

可是，没办法了……

绳子绑紧了她。待会儿，五匹马奔跑的时候，她的脑袋、手臂、双腿，就会和她的身体分家了。

……

行刑的时间早已经到了，陆子时迟迟没有下令，士兵们紧紧地牵着马匹，不敢让马儿有丝毫的动弹。

周忱悄悄看了一眼陆子时。

他从未见过陆子时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如此犹豫过。

是啊，五马分尸，终究还是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