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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金门的老古董存世极为久远，哪怕是面对敖宏依旧能够淡然应对。

他的话戳中了敖宏的软肋，令敖宏大为不悦，神明，怎么能容许被凡人看穿。

敖宏话锋中带着杀机，道：“小辈，你似乎一点都不怕死。”

锐金门的老古董发出苍老且刺耳的笑声，道：“这世间万物，怕死是本能，进化出来的本能。所有生灵都会趋吉避祸，不然，早在恶劣的环境中灭绝了。老朽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不怕死。”

“我呀，怕死，怕的要死！”

“但是，我这一生，神境无望，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苟延残喘，不像你们这些神明，整天忙着诛杀不敬奉自己的众生。但也因为这个原因，让老朽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生命的意义，而且，思考的要比你们透彻。”

敖宏嗤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样个透彻法？”

那老古董的眼瞳渐渐虚幻，隐藏在了护派大阵当中，他的声音幽幽，道：“长生虽然非常的有诱惑力，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自封于地下，坐观沧海桑田，看到你们厮杀于长生的路上，但在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叫做盲目的东西。你们活着像个人样，但实际上已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哦？行尸走肉？”

“对，就是行尸走肉，你们不惜违背自己的良知，只为达成永生。但永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也不知道。那种永生，虚幻，缥缈，只是一种生灵内心本能的渴望而已。就如活人需要吃饭，喝水一样，并不能算作是目标。其实，你们并没有真正的目的，只是遵从了内心的险恶一面的指引，想为所欲为而已。”

敖宏凝立虚空，目光闪烁。

呵！

大阵当中，锐金门的老祖意味深长的吐气，不止是笑还是叹。

他继续道：“看了你们之后，我忽然觉得，如果成神之后都变成了你们现在的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生命有开始，就当有终结，生灵这一生，重要的不是存活的多久，而是有多精彩。如今的你们，除了追逐着永生之外，还剩下了什么？”

敖宏怒道：“闭嘴！”

锐金门的老古董哂笑，他语速不变，继续道：“生与死，轮回不止，有生自然有死，这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形式。我渐渐的明白，为什么西王母，东皇太一他们称你们为永生的怪胎了。你们啊，就是怪胎！”

敖宏压抑着怒气道：“你这样是在找死！”

哈哈！

锐金门的老古董沧然大笑道：“你是神明，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不会杀我！起码暂时不会。”

敖宏冷笑道：“你在乱我道心，跟那个休寂老道一个套路。”

锐金门的老古董也不否认，道：“但我说的是事实，而且，按照我的推演，如果你们这些伪神真的统治了诸天万界，得到了所谓的永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会空虚无助，会发现到头来所追逐的东西什么都不算，会反思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那时，你们要么在那无规则的混乱世界中永远的沉寂，要么在迷茫的相互攻杀中走向消亡。简单地说，，当你们成功之时，也是你们灭亡之日。”

敖宏依旧冷笑不止，但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为神明，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像对待蝼蚁一样摆弄着众生。然而，到头来却变成了灯下黑，从没想过隐藏在永生背后的东西。

如今被锐金门的老古董点破之后，他居然开始质疑自己的认知，开始思考永生背后的意义。忽然间，他生出一种百无聊赖的感觉。

“混账，巧言如簧，乱我道心。回头再来收拾你。”

敖宏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