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趁机把手放下了,嘴上仍硬着说:“哼,都是你惯的。”然后看着浴室问凌佳:“浴室能用不?上次在什么什么比亚的国家,还是首都第一酒店呢,浴室水龙头就是个摆设,根本不出水。”
凌佳说:“这里24小时热水供应的。”
凌先生嘟囔着说:“那我冲一下去,一身都是汗,黏合了。”说着,打开行李箱,去洗澡了。
见老公去洗澡了,凌太太打算问点私密的话题,于是就对女儿说:“佳佳,你这次被土匪掠去……”
凌佳纠正道:“是叛军。”
“都差不多。”凌太太对于叛军还是土匪的定性并不在乎,只顾问道:“你被掠去,有没有……有没有……”由于那几个字实在太扎口,凌太太说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干脆对着凌佳耳语了几句。
“哎呀妈~”凌佳的脸一下子红了说:“电话里都跟您说了没有啦。”
凌太太说:“没有当然好了,可是落到那帮人手里,怎么可能?我知道这是为了宽慰大家,故意统一的宣传口径,其实……”
凌佳嘟嘴说:“妈呀,你非得希望你女儿有点什么事儿才行啊。”
凌太太说:“我当然希望没有啦,非洲这边艾滋又多,真有了可怎么得了。”
凌佳说:“都说了,有个老兵保护了我,说我是冯楠子爵的……女人……他们没敢把我怎么样。”
凌太太长出了一口气,但又不放心地问:“可是,这个子爵到底什么什么人啊。”
凌佳说:“其实好多年前你也见过的,就是我高考那年,在公共汽车上救人的那个男孩儿。他在这里名气可大了,被称为丛林里的萨利姆,就是丛林恶魔的意思,叛军听到他的名字都吓的发抖。”
凌太太脑子里对当年的事情还有点印象,却对冯楠的这个外号不太满意,偏偏这时又隐隐的传来一声枪响,凌太太觉得心口一震问:“佳佳,不会是又枪毙了一个吧。”
凌佳点头说:“今天是特赦日,凡是没被特赦的就现场执行了。”
凌太太又问:“刚才听那个警察说,子爵阁下今天主持特赦不能到码头接,是不是他命令枪毙的啊。”
凌佳说:“是啊,要现场读判决书,最后申诉,然后才决定是否特赦呢。”
凌太太想了想说:“被叫做恶魔,估计也比恶魔好不到哪儿去。”她说了这句,顿了顿居然又问:“那冯楠子爵结婚没有啊。”
凌佳埋怨道:“妈,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扯哪儿去了啊,小楠没结婚,但是女朋友和你们同船来的啊。”
凌太太说:“她一直单间独门的,又有人照顾,我哪里知道她是谁?不过嘛……”凌太太微微皱着眉,似乎在回忆兰小鱼的样子,然后慢吞吞的说:“要是比起来嘛,我家闺女的脸蛋儿身材都比那个女孩儿好,就是她好像要年轻几岁……”
“妈~~”凌佳对母亲真的有点服气了。
安排了志愿者和他们的父母回房间后,杨立明又亲自送兰小鱼和廖汉卿回房间,石宏民要去办事处,杨立明派人送他去了。
在电梯里,廖汉卿笑着对杨立明说:“警长,你们这里的执法环境不错啊。”
杨立明也笑着说:“也不行,都是事态逼的。”
兰小鱼则问:“小楠的特赦要什么时候结束?”
杨立明答道:“预定了三天弄完,今天才第一天,明天可能要安排大家参观呢,都是些侩子手,有几个还被指认为是叛军间谍,这些志愿者受害,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安排好这两位贵宾后,杨立明又下了楼,看楼下的甄别情况,结果见下边那帮家伙都老实的很,一个个排着队领表填。杨立明心道:“真是不打不成材,否则连点规矩都没有了。”于是他清清嗓子,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来,大声说:“大家请注意啊,凡是我念道名字的人的父母,请到我右边来。”他说着,念出了几个名字,都是巡诊队里遇难的人,都是男生,只有两个女孩儿。
念完了,这些人的父母也都到了杨立明的右边,于是杨立明依次和这些人握手,并诚恳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的孩子都是英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和叛军英勇战斗,至死方休,冯楠子爵阁下特地向福特纳女王陛下为各位的孩子申请了优异服务勋章,将由女王陛下亲自授勋。”
这些人原本是被吓着了,可是现在见杨立明的态度转变了,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又说:“我们不要勋章,我们只要我们的孩子回来。”
杨立明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姐妹,我也想他们平安回来,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在将来的战斗中,绝不接受这些刽子手的投降,如果俘获,就地枪决。”
说到枪决两个字的时候,杨立明的凶恶像立刻又出来了,于是大家觉得还是暂时不说别的话为好。
既然大家没什么说的了,杨立明又为这些人安排好了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并说:“如果不累的话,可以四处逛逛,买些纪念品什么的,但要记得挂胸牌,并且不要走出西河区外。”
经历了这一下午的折腾,大家就是有逛街的心,也没这个胆儿了。也不知这是什么酒店,到处都是别徽章的和穿制服的人走来走去的,外头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两声枪响,于是大家都觉得还是酒店的房间里安全些。
大厅里还剩下了一些人,都是志愿者的亲戚什么的,对这些喜欢挑事儿的人,杨立明是一点儿也没客气,按规矩让他们填表甄别,然后由志愿者领走,因为表格比较复杂,直到晚饭时分才全部都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