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问一声,这酒楼一向生意颇好,雅厢贵宾更是要提前几日预定,来客多是王孙权贵,怎么今日门可罗雀?”
小二得意一笑:“夫人所言极是,不过酒楼是九爷提前七、八天订下的,所有预定都提前婉拒了。”
诺雅有些吃惊,提前七、八天?意思就是说,今日酒楼宴请并非是秦,安二人争执,百里九无奈之下才做出的决定,而是早有预谋!
百里九早就料到秦安二人会在回门先后的问题上互不相让。
看来这百里九并不是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荒唐纨绔,相反,他对于人性拿捏得相当精确,而且深谋远虑!算无遗策!
由此论断,他百里九为自己赎身,也绝对是个阴谋!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而已。
正在诺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酒楼门口处传来一阵喧闹,身后的桔梗捅捅她:“小姐,你看!”
诺雅扭过头去,瞬间感到有些眼花缭乱。酒楼门口处一片桃红柳绿,姹紫嫣红。竟是琳琅阁老鸨与众位姐儿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诺雅吃惊地问。
桔梗摇摇头:“我去问一声吧?”
还未等诺雅回答,已经有眼尖的姐儿看到了她们二人,拽拽老鸨的衣服,向着这个方向指过来。
老鸨见到诺雅,立刻眉开眼笑,对着门口阻拦她们的侍卫眉飞色舞地比划两句,然后扭着水桶一样粗壮的腰肢,向着诺雅一阵风一样刮过来。
其他的姐儿也不再同侍卫调笑,跟在老鸨身后,冲着诺雅笑得格外热情澎湃。
诺雅感到全身一阵恶寒,直觉几人必定来者不善。
“诺雅啊,妈妈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发达了必定不会忘记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姐妹。”老鸨还未走到近前,已经扯着嗓门开始同诺雅寒暄。
诺雅一时摸不清头脑,冷冷地看着老鸨不言语。
“就是,诺雅,苟富贵莫相忘,这琳琅阁就是你的娘家,以后要常来常往,多多提携我们这些可怜的姐妹们。”有姐儿将手里帕子拂过诺雅的面前。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呛得诺雅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们来做什么?”诺雅开门见山,直言快语。
“吆,我们来得是晚了一些,怎么?生气了?”牡丹阴阳怪气地揶揄,立即被老鸨用胳膊肘捣了一下。
“嘿嘿,诺雅,我们可是接到你的请柬就立马赶过来了。可能是姑娘们梳洗打扮费了些时间,是不是让你在将军府里丢了颜面?你放心,一会儿大家多饮两杯罚酒,给九爷赔罪就是。”老鸨挤眉弄眼,满不在乎地道:“就凭九爷那样宠你,这都不是事儿!”
诺雅桔梗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什么请柬?”
老鸨看两人的样子不像假装,疑惑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请柬,递到诺雅手里:“不是你今天上午差了府里人到琳琅阁送的请柬吗?说是将军府今天在鸿宾楼设下回门宴,宴请秦尚书以及安侍郎,让我带着所有琳琅阁姐妹到这里来吃酒。”
“请柬是什么时候送到的?是谁送的?”诺雅疑惑地问。
“就是刚才,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而已。送请柬的人青衫小帽仆人打扮,自称是百里府一念堂的下人。”
一念堂里什么时候有过男人?
诺雅情知此事必有蹊跷,赶紧接在手里,打开洒金请柬,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几排小字:恭请琳琅阁诸位姐妹莅临鸿宾楼,参加百里府回门答谢宴请。下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诺雅的名字。
难道是百里九派人去的?诺雅暗自思忖,他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乖觉荒唐,莫不是叫了姐儿们过来弹曲助兴?
但是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这行事风格有些像百里九,但是刚才老鸨等人进门的时候,门口侍卫明明是阻拦的,而且,已经酒过三巡,宴席接近尾声,将老鸨等人叫过来做什么?
那么,又是谁呢?
难道是秦,安二人在背后偷偷使坏?暂且不说其他,单单就是琳琅阁这些莺莺燕燕往鸿宾楼一站,脂粉香气蔓延半个京城,丢的就是将军府的颜面,罪魁祸首又要花落自家。老夫人和百里九雷霆大怒,她林诺雅难辞其咎。
那么,最终坐收渔翁之利的势必就是秦安二人了。
她就知道,秦尚书专门将自己叫到鸿宾楼,绝对不是单纯的让自己醉酒出丑这么简单,原来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呢。
“诺雅,诺雅?”老鸨见她低头沉思不说话,出声提醒:“难道这请柬有什么问题吗?”
诺雅将请柬合拢,递交给身后的桔梗收好,方才展颜一笑:“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吃惊秦夫人行事竟然这样周到,我原本只是在她面前随口一提,没成想她竟然有心记下,并且这样高抬诺雅,给林妈妈送了正式请柬,一时受宠若惊而已。”
旁边就有人凑趣地笑:“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将军府九爷最是宠爱新纳侍妾,予取予求,各种疼宠,对两位侧夫人都置之不理,她们自然要费尽心机地拉拢巴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