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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北很为难，不管是方离的选择还是十三的交易，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做决定的事。虎毒不食子，陆羽就算变成怪物也是他的亲儿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纵使用万般不是，那也是他儿子。可是，为了亲情放弃上千亿的资产，这个决定就更难了。一面是亲情，一面是钱，选择亲情就没有钱，选择钱就失去亲情。

当然，如果把上千亿换上上千块，那这个选择就好选多了。

这一刻，人性的贪欲在陆西北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鱼与熊掌，实在不好选啊。

“生意人要懂得取舍和选择。”方离淡淡的说道：“陆西北，说真的，你还是回乡下种地去吧，你不适合做生意——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沪海再见。”

——

家是什么？这个字眼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对流浪汉来说，家是一种奢侈。对久别的游子来说，家是一份思念。对农民工来说，家是一份期盼。对秦怀仁来说——他也不知道家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所以，在从苏杭回燕京的路上，他都靠在后座上闭眼假寐，直到车子过了收费站进入燕京的地界，他才缓缓张开双眼。

车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十三好几次回头，发现老头子一直看着窗外，有心想说几句话，却被师娘用眼神制止了。

直到车子驶入二环内，秦怀仁才张了张嘴巴，说道：“变化很大。”

十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老头子尽说废话，他都快三十年没回来了，变化能不大么，最大的变化就是路上堵车堵的厉害，半个小时了，连二十米的距离都没挪出去。好不容易车子开始挪动，就能听到各种高低不一的喇叭声在催促着前车，偶尔有后车起步稍慢一些，旁边车道上的车子就会趁机拐进来，引起一片抱怨的鸣笛。在燕京的晚高峰流行一句话——不抢位置你就回不了家。

十月份的白天已经开始渐短，才七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尽数点亮，从高处向下看，与车灯形成一条光怪陆离的灯龙，如果拍张照片去参加个什么摄影大赛，大小也能拿个奖项。

等车子停在秦家老宅门口时已经快八点了，朱红色的大门外，秦怀礼和秦怀义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秦怀仁从车里走下来，兄弟两个快步迎了上去。

“大哥。”快三十年不见，即便是亲兄弟也会显得生疏，兄弟三人相视而立，却是没有一句久别重逢久的喜悦之辞。

“老二，老三，好久不见。”秦怀仁先打破了沉默，冲两人点点头，看了看那熟悉的大门，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一声。

“大哥，嫂子，爸在里面等着你们呢。”秦怀义笑着说道：“咱们先进去再说，晚点咱们兄弟三个再叙？”

“好。”秦怀仁点点头，率先向大门里走去，秦怀礼和秦怀义则是微微落后一步跟在两边。这一刻，秦家兄弟三人才算真正的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