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子道:“和尚,他哪里有这许多工夫?只是把你拿住,捆在笼里,囫囵蒸吃了。”
悟空笑道:“这个更好!更好!疼倒不忍疼,只是受些闷气罢了。”
樵子道:“和尚不要调嘴。那妖怪随身有五件宝贝,神通极大极广。就是擎天的玉柱,架海的金梁,若保得唐朝和尚去,也须要发发昏是。”
悟空道:“发几个昏么?”
樵子道:“要发三四个昏是。”
悟空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们一年,常发七八百个昏儿,这三四个昏儿易得发,发发儿就过去了。”
悟空与樵子打趣一番,拽步而转,径至山坡马头前道:“师父,没甚大事。有便有个把妖精儿,只是这里人胆小,放他在心上。有我哩,怕他怎的?走路!走路!”
唐僧见说,只得放怀随行。
正行处,早不见了那樵夫。
唐僧道:“那报信的樵子如何就不见了?”
八戒道:“我们造化低,撞见日里鬼了。”
悟空笑道:“想是他钻进林子里寻柴去了。等我看看来。”
悟空睁开火眼金睛,漫山越岭的望处,却无踪迹。
陈凡指了指天上,以他的神识,已经将这功曹化作的樵子,与孙悟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平顶山,莲花洞,不正是那金角大王,银角大王?
孙悟空抬头往云端里一看,看见是日值功曹,他就纵云赶上,骂了几声毛鬼,道:“你怎么有话不来直说,却那般变化了,演样老孙?”
慌得那功曹施礼道:“大圣,报信来迟,勿罪,勿罪。那怪果然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只看你腾那乖巧,运动神机,仔细保你师父,假若怠慢了些儿,西天路莫想去得。”
悟空闻言,把功曹叱退,切切在心,按云头,径来山上。
一行人前进,悟空却暗想:“我若把功曹的言语实实告诵师父,师父他不济事,必就哭了,假若不与他实说,带着他走,倘或被妖魔捞去,却不又要老孙费心?且等我照顾八戒一照顾,先着他出头与那怪打一仗看。若是打得过他,就算他一功,若是没手段,被怪拿去,等老孙与大哥再去救他不迟。”
悟空转念一想,却是暗道:“只恐八戒躲懒便不肯出头,师父又有些护短,等老孙羁勒他羁勒。”
好大圣,你看他弄个虚头,把眼揉了一揉,揉出些泪来,迎着师父,往前径走。
八戒看见,连忙叫:“沙和尚,歇下担子,拿出行李来,我两个分了罢!”
沙僧道:“二哥,分怎的?”
八戒道:“分了罢!你往流沙河还做妖怪,老猪往高老庄上盼盼浑家。把白马卖了,买口棺木,与师父送老,大家散伙,还往西天去哩?”
唐僧在马上听见,道:“这个夯货!正走路,怎么又胡说了?”
八戒道:“你儿子便胡说!你不看见孙行者那里哭将来了?他是个钻天入地、斧砍火烧都不怕的好汉,如今戴了个愁帽,泪汪汪的哭来,必是那山险峻,妖怪凶狠。似我们这样软弱的人儿,怎么去得?”
唐僧道:“你且休胡谈,待我问他一声,看是怎么说话。”
唐僧问悟空道:“悟空,有甚话当面计较,你怎么自家烦恼?这般样个哭包脸,是唬我也!”
悟空道:“师父啊,刚才那个报信的,是日值功曹。他说妖精凶狠,此处难行,果然的山高路峻,不能前进,改日再去罢。”
唐僧闻言,恐惶悚惧,扯住他虎皮裙子道:“徒弟呀,我们三停路已走了停半,因何说退悔之言?”
悟空道:“我没个不尽心的,但只恐魔多力弱,行势孤单。纵然是块铁,下炉能打得几根钉?”
唐僧道:“徒弟啊,你也说得是,果然一个人也难。兵书云,寡不可敌众。我这里还有陈施主在,八戒沙僧也凭你调度使用,或为护将帮手,协力同心,扫清山径,领我过山,却不都还了正果?”
悟空一场扭捏,只逗出唐僧这几句话来,他擦了泪道:“师父啊,若要过得此山,须是猪八戒依得我两件事儿,才有三分去得。假若不依我言,替不得我手,半分儿也莫
想过去。”
八戒闻言,眼珠一转道:“师兄不去,就散伙罢,不要攀我。”
唐僧不由劝道:“徒弟,且问你师兄,看他教你做甚么。”
呆子真个对悟空说道:“哥哥,你教我做甚事?”
悟空笑道:“第一件是看师父,第二件是去巡山。”(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