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道:“晚辈就是他的孙子。”
冯婆的眼圈红了,眼角已泛起泪花。
她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沈寒竹的头,然后又用双手紧抓住了沈寒竹的双手,道:“沈铁牛有你这样的后代,我真是替他高兴。”
沈寒竹又恭敬地向冯婆行了一礼,道:“冯婆,这些事情以后晚辈有机会了再找冯婆叙旧,今天正事在身,晚辈是否可以问冯婆几个问题?”
冯婆赶紧道:“你尽管问。”
沈寒竹清了一下嗓子,道:“冯婆,‘三姐’的身上可有外伤?”
冯婆摇了摇头,道:“从头到脚,细细查过,没有一处外伤。”
沈寒竹又问道:“那内伤呢?”
冯婆答道:“五脏六腑完好,十二经脉无损,身上表皮无於青,并无内出血。”
沈寒竹不解地道:“这也没问题,那也没问题,那依冯婆之见,‘三姐’是如何死的呢?”
冯婆一脸肃穆地道:“死者面部表情淡然安详,生前似没有受到任何痛苦,这死法确实离奇之至,简直闻所未闻。”
沈寒竹不甘心地追问道:“冯婆真的连你也看不出死因?”
冯婆叹气道:“真的看不出。”
沈寒竹想了一下,道:“冯婆想必在‘死人谷’住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冯婆是否可以指点一下晚辈,这杀害‘三姐’的凶手可能会是在怎么样的一个人群范围之内?”
冯婆看了一眼陈复汉,道:“所有‘死人谷’的人!”
沈寒竹道:“为什么这么说?”
冯婆道:“整个‘死人谷’的人都知道‘三姐’行事不端,所以所有的‘死人谷’里面的男人都有可能因为争风吃醋而杀害了她,而所有的‘死人谷’的女人因为不放心自己的男人跟‘三姐’发生关系,或许也会对她起杀心。”
沈寒竹继续问道:“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其他原因的存在?”
冯婆道:“‘三姐’就这点不好,其实她人还是蛮热情的,也很喜欢帮助别人,所以几乎不会跟‘死人谷’的其他人发生矛盾。”
沈寒竹眉头一皱,道:“你说的是几乎?意思是可能也有?”
冯婆道:“你可真较真,跟你爷爷的脾气是一模一样。我说的几乎,就好像人家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谁有能保证所有的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沈寒竹点头道:“我懂了。”
冯婆追问了一句:“你真懂了?”
沈寒竹道:“真懂了。”
冯婆于是朝陈复汉道:“陈谷主,那我先走了?”
陈复汉对她倒是很有礼,道:“冯婆辛苦,冯婆慢走。”
沈寒竹见冯婆走远,转身对陈复汉道:“听冯婆的意思,这谷内所有人都是嫌疑对象,你为什么偏要盯着我不放?”
陈复汉冷冷地道:“我说过了,因为只有你是最后一个离开‘三姐’的!”
沈寒竹“哼”了一声,故作生气地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气匆匆地走了。
陈复汉看着沈寒竹远去的背影,一拳将屋檐下的那盏黄灯打了下来。
而沈寒竹匆匆地身前走着。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他还是停下身子,左右偷偷地看了一眼。见四周确实没有,连忙将手摊开。
手心上居然多了一张白纸。
这张白纸,是刚才冯婆抓住他双手的时候,塞到他的手里的。
后来冯婆在离开之前,不放心地又故意顺着沈寒竹的话追问“你真懂了?”,而沈寒竹明确告诉她“懂了。”其实这样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真的明白,而这一切居然都瞒过了陈复汉。
此时,沈寒竹迅速看完了纸上的字,他赶紧调转了行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