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皱眉想了想,她忽而拽了拽景延年,叫他附耳过来。
景延年微微弯身,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景延年闻言脸上立即浮现出笑意来。
他手刚刚一松,萧玉琢立时窜进了厢房里。
产婆还没有来,这大半夜的还真是不好找。
萧玉琢无法,一面叫人回自己的宅子,去接菊香来。一面叫人从周府的仆妇中,找几个年纪大的,有经验的人过来。
她自己也经历过生产,多少也算有些经验,可李慧芝这情况比较特殊,乃是早产。
还是她自己想害人不成,摔了一跤,摔成了这样。
“参汤准备好了么?先让她喝下去,补一补力气。”萧玉琢吩咐道。
刘兰雪立即扶着李慧芝半坐起来,咕咕咚咚的把一碗参汤灌了下去。
她躺在床榻上喘息,屋里的灯烛将她的脸照的一片蜡黄,没有一丝血色。
她侧脸看着萧玉琢,眼神很幽暗,她抿着的嘴唇上也没有血色,眼睛几乎不眨一下,也不知她盯着萧玉琢再想什么。
瞧见她呼吸似乎平稳了些,那些有经验的老仆妇叫她使劲儿。
既见了血了,且有一大股的水潮涌了出来,多半是羊水已经破了。
若不尽快将孩子生下来,孩子危险,大人也危险。
“血止不住……”有个老仆妇看了萧玉琢一眼,抬手拽了拽萧玉琢的袖子。
萧玉琢随她走到一旁。
“这位娘子,我家夫人,只怕是……”那老仆妇摇了摇头。
萧玉琢脸色一禀,还真叫景延年给说准了,李慧芝若是出了事儿,周炎武会怎么想?
“你出去,告诉你家将军。”萧玉琢说道。
那老仆妇轻叹一声,退出门外。
周炎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尽力保住她腹中孩子!”
李慧芝躺在床上,这话她也听见了。
她脸面一僵,凄凄的笑了起来。
她脸上没有血色,摇曳的灯烛下,她的笑声分外的渗人,叫人脊背后头直冒冷气。
“保住孩子?什么意思?是我要死了么?”她颤声问道。
许是疼的太狠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间气若游丝。
“叫她含住参片,尽力两个都保住。”萧玉琢没理她,对老仆妇们叮嘱道。
仆妇们应了声,也是一头一脸的汗。
寒冬的天,人心头却焦灼的如火炙烤着。
不多时接生的仆妇们惊慌到:“不行啊娘子,血……血止不住!”
一屋子的仆妇都慌了神,且都目光切切的望着萧玉琢,好似她一定有办法似得。
萧玉琢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哪经历过这种事?
偏偏众人都指望着她,她一点儿慌张不能露出来,只能镇定自若道:“大夫可曾请来了?叫大夫在屏风外头指挥着,大夫叫怎么做,就怎么做!都不要慌!”
她声音沉沉,好似真有安抚人心的味道。
大夫被请到外间,隔着屏风,萧玉琢声音一丝不乱的将李慧芝的情况描述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