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简直比自己还嚣张呢!
待王妃羸弱的抬起一张毫无气色的小脸儿,有气无力的开口,“见过王爷,郡主也在这儿啊?”
萧玉琢才知道,她这也病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纪王皱眉问道。
“妾身从今早开始上吐下泻,已经折腾的没有力气了,是以听闻了妹妹这院儿里的事儿,也只能派了我身边的仆妇来,叫她好拿个主意。”纪王妃可怜兮兮的说道,“如若不是妾身实在不行,挺不住,定要亲自过来的。”
她看起来真是上吐下泻的一点儿就都没有了,丫鬟扶了几次,她都未能从软椅上下来。
纪王眯了眯眼,“好了,你就坐着回话吧,我有话问你!”
纪王妃没再挣扎,坐在软椅上,垂头安安静静的听着。
这样子倒是娇柔,不似自己那般霸道,萧玉琢撇了撇嘴。
“你可知十五娘怀孕?”纪王问道。
纪王妃看了他一眼,迟疑开口,“这本是喜事儿,可妹妹一直瞒着我呢,若不是阿尔今日突然看出来,妾身到现在也不知道。”
“你今日才知?”纪王皱眉。
“是,也是妾身糊涂,早该留意了妹妹的月信,可妹妹一向不准,还在吃着药调理……今日知道她已经怀孕,妾身立时叫人开了私库,寻了最好的血燕来,想着给妹妹补养身子。”纪王妃柔声说道。
纪王呵的冷笑一声,“补养身子?你可知……可知她就是在吃了那碗血燕之后,才……才没了孩子的?!”
纪王妃像是吓了一跳,眼中立时蓄上了泪水,“妾身……妾身不知道啊……”
纪王抬手指着纪王妃,“你竟,竟如此容不下我的孩儿吗?!”
纪王妃眼中有受伤之色,她垂头甚是委屈,“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难道不知道么……”
纪王重重冷哼。
纪王妃扯了扯嘴角,“若能防患未然,就防患……若孩子来了,绝不会叫无辜性命卷入争斗,那都是王爷的血脉,也是我这嫡母的孩子,我怎会……怎会?”
她说的声音很低,且连“妾身……”都不说了,句句都是“我……”
可见她心里是骄傲又委屈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若不想叫妾有孩子,就会防患于未然。
但倘若真的防不住,叫孩子来了,那她也不会手染鲜血的去杀无辜孩子。
萧玉琢眯了眯眼睛,想来这不是她的意思吧?
这多半是纪王曾经的交代,她这会儿提出来,就是为了提醒纪王。
“妹妹怀孕生子,能威胁到我什么?我已有嫡子,聪明可爱,甚是讨王爷喜悦。妹妹为王府添丁,我高兴还来不及!”纪王妃抬手摸了摸泪。
纪王轻哼一声。
萧玉琢问道,“王妃说,是新侧妃发现十五娘怀孕之事的?”
纪王妃重重点头,“郡主不是外人,也是皇亲,是纪王爷的表妹,十五娘的堂姐。我就当着郡主的面,为自己辩白,也好叫郡主从中听听,作个决断。妹妹怀孕生子,会威胁道的人是谁?妹妹的孩子没有了,这盆脏水却泼到了我的头上,谁能从中得利?王妃行为不端,侧妃刚刚小产……剩下一家独大的又是谁?”
纪王面色一凝。
萧玉琢只觉浑身冰冷。
这话,句句都在戳阿尔的脊梁骨啊。
阿尔的确是很可疑。
一碗血燕,从大厨房里炖好了,送到这儿来,中间不知道要走过多少路程,经过多少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