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也就是说我母亲,瞎了吗?”
赵瞳心极力想要忍住自己的泪水,一段话硬生生哽咽成几段。
突发脑溢血、和中断治疗有关、最佳治疗时间、黑暗......这些词在赵瞳心脑海中交替出现,让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恨的人和第一次爱的人竟然会是同一个。
“喂?”柯璟腾看了一眼坐在走廊椅子上发呆的赵瞳心,拿着电话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赵瞳心在不在你那里,她出了什么事?”
一接到杨子烨的电话,靳正庭就马不停蹄地从靳家赶往医院。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赵瞳心,哪里会对她不伤心。
“咳咳,”柯璟腾清了清嗓子,“对于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她的母亲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突发脑溢血,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最幸运的情况是只有双目失明。”
听了柯璟腾的话,靳正庭想不通。
“她母亲不是被我安置在凤山医院,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呢?”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听她朋友说是凤山医院通知她,她母亲的治疗费被停掉了,这次脑溢血和突然停掉治疗有很大的关系。”
“我知道了。”
靳正庭第一次感到后悔和害怕,脑海中不断回想赵瞳心早上在门口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当时她可能当自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他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想起自己对她说的那些混账话,靳正庭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在去医院的路上,靳正庭不断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但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应——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正忙,赵瞳心,你千万不能正忙着恨我。
等靳正庭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宋乔陪她回家拿东西去了,我觉得这次你们两个之间误会有些大。刚刚她告诉我,停掉她母亲医药费的人是你。”
柯璟腾拍拍靳正庭的肩膀,满脸同情的看着他。
按照柯璟腾对靳正庭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就算他对赵瞳心没意思,也绝对不会做出停医药费这种事。摆明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同时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
靳正庭转身离开医院,一路开往凤山医院。
看来,一些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山医院的院长室内,坐在办公椅上的不是刘院长而是靳正庭,刘院长此刻在容磊的要挟下跪在靳正庭面前。
“刘院长好硬的骨头啊,在江滨这块地上,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我头上动土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靳正庭隐忍着怒气,语气反而比生气时更渗人。
刘院长满脑子都是被吓出来的汗,他哆哆索索讪笑道:“靳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被你私自停药的那位病人现在正生命垂危。说,这件事是谁指示你做的?不然,她要是死了你就别想活,要是缺胳膊少腿,你也别想着自己还能健全。”
容磊的威胁直接逼出了刘院长的泪水。
“靳总,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啊!大家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您能不能......”
“啪!”
容磊一个耳光活生生打掉了刘院长一颗牙,瞬间鲜血满嘴。
“这里还轮不到你讲条件,快点说出那个人是谁?”
刘院长痛得哭天喊地,却仍旧不肯说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无计可施的容磊看向靳正庭。
靳正庭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是阿冬刚刚发过来的找照片。
在刘院长家宽敞的客厅里,阿冬正和他三岁的儿子玩着游戏,刘院长的妻子责备绑在一旁的椅子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毫不知情的孩子。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见到自己家人有危险,刘院长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横竖都是一死,他宁可用自己的死保全自己家里人。
“你们要我说出背后主谋可以,不过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好保护我的家人。”
靳正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个人,那个......”
刘院长忽然开始狰狞,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打,像是要鼓出来一样。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不断地涨红,最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在某个地方。
容磊赶紧蹲下去试探他的呼吸,最后顺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有些歉意的看着靳正庭。
“对不起boss,可能是刚刚我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挤爆了他牙齿里的毒药,害得他毒发身亡。”
靳正庭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
“他的死和你无关,去调查他中了什么毒、毒源是哪里来的。”
一个想死的人怎么还会和他做交易,想要用自己的死来保全家里人呢?又想让他认为刘院长的服毒自尽,这些人还真是天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