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柔静谧的环境,一下就变得黑暗起来,我的心也被罩上了一层阴影,我立即离开她的身子,坐了起来。
“连恺,”
“别碰我!”我条件反射的推开她移过来的身子,随后走到了阳台上去,悄悄地平息头部的疼痛。她没有追出来,但里面死一样的寂静告诉我,她定是不好受的,我甚至不愿回头去看她的反应。
后来,我回到客厅,看到她眼眶红红的,但她唇边仍旧挂着勉强的笑意,什么都没问,也没再凑过来跟我腻在一起,她说,“你先坐一会儿。”然后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她从房间里拿出一把木吉他,递到我手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再为我唱一首歌吧。”她说。
“好。”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难题,心情再差都唱的出来,我问她,“你想听哪首歌?”
她想了想,“《月缺时》。”
我没听过这首歌,等她放出来时才知道是杨千嬅的原唱,歌词挺美的,韵律比较伤感。
我学歌一向快,听一两遍就会,于是用吉他熟练的弹唱起来,“泪光装饰夜晚,路灯点缀感叹,就让一切都随风飘随,总有人注定要独自伤悲……有你我的生命才完美,我愿意一生一世去跟随……夜再黑,也遮不住它阴晴圆缺;水再静,我也看不见那湖面上是谁;风把泪,轻轻从我脸颊往你心里吹;我把谁,不知不觉小心翼翼往心里推……”
唱完了一遍,她意犹未尽的要我唱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后来,我也深深的沉入这片由自己制造出来的凄美意境里,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后来歌不成调,干脆停了下来。而她,坐在地上,靠在我脚边,垂着眼睑,一脸怅然的看向外边的夜色。
“好了。”我放下吉他,起身来换好自己的鞋子,轻描淡写的说到,“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她惊得抬头来,“你要走?”
“是的,”我心里有几分沉重,不想再跟她说什么,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以不走吗?”她央求着,“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你放心,我可以睡另一个房间,不会打扰你。”
我不由得深呼吸了下,有些挣扎,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可以。”
“感谢你盛情款待。”我轻描淡写的一说,就走出了门。
她追了出来,也没有强行挽留,只是送我到楼下,一直走向小区外边的马路边……我跟她都一直沉默着,一个字没说,气氛异乎寻常的沉闷,而她的头则越埋越低,神情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终于,快到路边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还会跟我见面吗?”
夜色已经越来也深了,我不愿让她更加难受,勉为其难的说,“会的。”
“那我们明晚去看电影好不好?”她试探着问。
“好。”
“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好。”
刚说完,我看到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于是跟她道别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就上了车。
我忍不住往车窗外看了看,看到她呆呆的望着渐行渐远的我,嘴唇动了动,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竭力地忍住眼中的泪水,转身往回走去……看得出来,她已经意识到我又骗了她,不会陪她看那场电影,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倚靠在车窗上,想象她刚才那心碎的眼神,我心里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但我必须要辜负她了。
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我不想跟她结婚后,让她整日面对一个成为智障或者植物人的我,她是个好女人,绝不能再被我戕害下去。
是的,这一次,我决定永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