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灵珊眼中的讶色,让他无比满足。
拎着礼品,一个旱地拔葱,在苏灵珊的惊呼声中,轻巧落地。
然后,他按了下钥匙,车篷又合上了。
苏灵珊扑哧一笑,挽住他的胳膊:“这种下车的方式,普天之下,只怕也就唯独你一人。”
“与众不同嘛!”杨根硕嘚瑟道,“咱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珊珊,大牛,赶紧上来,饭菜都要凉了。”楼上响起苏红盖催促的声音。
苏灵珊俏脸一红,却没有放开杨根硕的胳膊,“走。”
这就是传说中带男友见家长啊,为什么自己还有点紧张呢!
两人走进这家出租车自建房的幽深的过道。
城中村的房主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迟早都要拆迁,为了在拆迁中获取最大的利益,也为了平日里多收些房租,于是乎,他们都可着劲的盖房。
不让加高,我就加长。
所以,通常情况下,这些自建房的甬道都很深,一排十几间出租屋,能不长么?
苏红盖租的房子在三层,两人刚走到一楼的楼梯,一名穿旗袍挂珍珠的老妇女拦住了他们。
“徐婶,怎么了?”苏灵珊问道。
徐婶是房东太太,也是刻薄的包租婆,同时,也是徐彪的亲娘。
自从徐彪进去,她再没有往日的威风,一直病恹恹的,似乎,也没有往日刻薄了。
“你是硕哥?”徐婶一把抓住杨根硕的手腕,热切的说。
杨根硕对这老妇女的观感不咋滴,拳头一握,就将其弹开,皱眉冷冷道:“有事说事。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硕哥,我只是个学生。”
徐婶犹豫了,眼前的年轻人的确不像儿子口中的江湖大哥,太年轻了。可是,今天去探视儿子,儿子说了,对方就是苏灵珊的男朋友,还说这小子手眼通天,找他求情,说不定就能从轻发落。
儿子再混蛋,也是娘的心头肉,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当妈的都不会放弃。
这会儿,杨根硕简直就是她救命的稻草。
徐婶看了看杨根硕,又看了看苏灵珊,终于打定了注意,上前对着杨根硕鞠了一躬,抬起身子,眼圈红了。
“徐婶……”苏灵珊轻声叫道,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家这么一副态度,杨根硕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是这样的,我今天去看过儿子,他让我求求硕哥高抬贵手。”
杨根硕摸着鼻子笑了:“彪哥也太看得起我了。”
徐婶一把抓住苏灵珊的手:“珊珊,徐婶知道,过去的我对大家太过刻薄,儿子也混,这不,现在报应来了。可是,徐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爸走得早,我疏于管教……你帮徐婶求求你男朋友,徐婶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真要屈膝跪倒。
“徐婶,不要,我受不起。”苏灵珊用力扶住她。
杨根硕静静地看着。
徐彪母亲是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
而苏灵珊,曾经差点被父亲卖给徐彪,显然竟然还能做到以德报怨,真的是太善良了。
老妇女要跪,苏灵珊努力拉着,焦急的看着杨根硕。
杨根硕摇摇头:“你儿子私设赌场,坑蒙拐骗,差点祸害了珊珊,还私藏枪械,他去坐牢,那是罪有应得。”
“珊珊……求求你,我求求你!”徐婶终于还是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只有他一个啦!”
徐婶先是抓住她的手,现在变成抱住她的腿。
“大牛……”苏灵珊死活挣不脱,“给句话呀!”
杨根硕哭笑不得,想着要是不开口,只怕这老妇女会一直抱住苏灵珊的腿不放,她倒是有点眼力劲儿,知道他杨根硕的弱点。
“好吧,下来我问问。”杨根硕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徐婶立刻就放开了,爬起来一边擦泪一边鞠躬。她觉得这小子还算实在。
若是对方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她反而不信了。
“别忙鞠躬,你儿子不可能逃脱惩罚,我也不能打包票。”
“我明白我明白,您一句话,就能让他少几年牢狱之灾,那就是恩同再造,还有,据说还能让他在里面舒服点。”
杨根硕淡淡一笑:“彪哥看来知道我不少事。”
凌操、徐彪被抓进去,杨根硕曾经给马如龙递口信,让适当的关照关照他俩。
要知道,凌操可是一帮人一起进去的。在外面是枭雄,进入监狱依然如此,一进去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于是乎,殊不知,因为他杨根硕一句话,直接到导致两股势力的火并。
凌操、徐彪势力覆灭,龙哥一统监狱。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洗脚有人捏肩;需要时,还有白净的犯人撅起屁股,让他们来一发败败火。
原本,凌操、徐彪就过着这皇帝般的日子。
然后,让马如龙从天堂打到了地狱。
吃馊饭喝臭水;给人洗脚捏肩;菊花也没能保住。
生无可恋中。
看到儿子惨不忍睹的模样,当妈的心碎了,是以,这一刻,放下尊严放下一切祈求杨根硕。
听了杨根硕的话,到底是过来人,她马上拿出一张卡,塞到杨根硕手中,挤出一丝笑容:“硕哥,我知道这些事需要上下打点,这卡里有五十万,你先花着,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杨根硕一脸阴郁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