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雨势加上疾驰的速度,堪称电闪雷鸣,溅起的污水引得路人连连爆粗口,明成佑踩住油门的脚机械用力,一道道街头的风景迅速从眼底掠去。
傅染的事和他再没关系,哪怕今日坐在车里的不是况子而是他本人,他也不会下车。
明成佑把车开到迷性,这儿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手里只要捏着大把的钱,不怕你买不到快乐和沉醉。
傅染回到家放了热水窝在按摩浴缸内,她滴了两滴精油,氤氲的热气白雾腾腾,直叫全身每个细胞都舒张,她拧干毛巾放到脸上,突入袭来的黑暗有种惶恐不安的焦虑感。
身上仍旧是雨水沁入骨子的冷冽,手部和脚底冻得麻木发红,她哆嗦着把水温加热,身体的冷比不上心里的,他安然坐在驾驶座内回头一瞥的冷漠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傅染眼底酸痛,她把毛巾从脸上拿掉,“没关系,陌生人,而已。”
一个陌生的人不会伸手,所以不用为此而感到太难过。
她穿上睡衣走出浴室,房间开了暖气,一身寒冷总算散尽,恰好范娴进来,“小染,我和你爸回来怎么没看到你的车?”
“噢,坏在了半路,让拖车公司拖4S店去维修了。”傅染泡了杯板蓝根,她可不想闹得再跟上次那样。
“时间也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工作室。”范娴看着傅染上床,帮她把被子掖好,这才关了灯走出房间。
傅染想起有件事要和范娴说,她穿上拖鞋跟出去,打开门看到范娴正在通电话,“没事,别胡思乱想……”范娴一边往前走一边和电话那头说话。傅染依稀听到“小染在家,真的……”这席话,她并未当一回事。傅染关上门缩回了房间。
尤应蕊穿着单薄的毛衣坐在游泳池旁的藤椅内,她两条腿轻踮,等着等着也就习惯了,手边放着只黑了屏的手机,他出去的时候,无论是去哪她都不会给他打电话。
他说他胸口的地方空了,其实空了也好,他就再也装不进别的女人。
花园外传来喇叭声,她拢紧披肩起身,经过园内一条小道站在老地方等明成佑过来。
男人身着阿玛尼的休闲薄款呢子大衣,他走近尤应蕊身边,手臂搭住她的肩,“为什么又没睡?”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
她不明说,也不会问,明成佑其实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身上还残留着迷性里头高档酒精的味道,尤应蕊心头一松,不由展颜。
“知道我为什么出去么?”
她心再度揪紧,摇摇头,“不知道。”
“过几天你要去意大利XX大学插班,那边的时间和这边不同。”明成佑把手里拎着的礼盒递给尤应蕊,他从里头拿出个红色的盒子,打开后是一只限量版女表。
明成佑捋起尤应蕊的袖口,帮她亲自戴上。
冰冷的触觉令她回神,他只要想对一个人好,那她必定是最幸福的那个,况子在餐桌上说出那席话时,她真以为明成佑出去是为了傅染。尤应蕊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吻,“成佑,谢谢你。”
罗闻樱搞定二期贷款的事后,明铮特意令人给她准备个小型的庆功宴,当年奖金更加翻倍。
韩隽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成佑,他并没有从男人脸上看出丝毫的吃惊以及不悦,他神色明朗,视线望出窗外,“堑堃的资料齐备,再说一期贷款都下了,凭个谢虹还能压得住二期吗?我只是想看看Eve在其中的作用,她真的为明铮肯动用家里的关系,这点有些让我吃惊。”
“Eve在这个圈子里,可不比任何男人差。”
明成佑饶有兴致地盯着幕墙外莹动的云朵,他和罗闻樱见面次数不多,唯一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挽着明铮的手臂,猜想中她顶多只能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能想到她竟能在弱肉强食的商战中脱颖而出?
尤柚经常会给傅染打电话,两年来她恢复地很好,通过疤痕切除及植皮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手术,傅染知道她吃得苦头是她这个年纪很难挺过来的,她后期一直在广州接受治疗,换个环境也好,叔叔婶婶给她请了个心理医生,约莫再过半个月,全家就要回到迎安市来。
当年沸沸扬扬的一桩案子,如今被压在了不知哪个角落,网上的照片及微薄早已被删除。
但傅染不会忘记,明成佑给她的那根刺至今还插在心里,不动还好,动一动则全身剧痛。
明成佑开车回到南车路的别墅,李韵苓照例在园子摆弄她的花草,自明云峰去世后她把闲暇时间都花在这上头。
把修剪好的花枝放入花瓶,李韵苓摘掉手套到水池前洗手,“成佑,蕊蕊在意大利还好吧?”
“嗯,挺好的,有人会负责她的生活起居。”
“这一去要大半年吧?”
明成佑坐在遮阳伞下,单手摆弄花瓶里的花,“嗯。”
李韵苓在他旁边入座,“我听你舅舅说,琛子一直在打听尤家人的事。”
“做什么?”
“琛子之前年轻,但骨子里透出来的特质和你很像,那件事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坎,你也知道尤家姑娘的口供对他伤害有多大,成佑,我看琛子是不会就此罢手的。”李韵苓从萧管家端过来的盘内接过两杯茶,其中一杯递到明成佑手边。
“他还想怎样?嫌惹的事不够多么?他应该庆幸当初尤家没告他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