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立军沉默着,看上沉稳了不少,让刘好好又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我的工作可能会有调动。”
她一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十分意外。
“庄爷爷和庄伯伯和你谈过了?树挪死,人挪活,你的调动肯定是好事。”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有一种淡淡的失落,虽然他在南省的时候两人也不经常见面,但总觉得他离自己很近,有什么事都有他这个依靠,他要是离开了,虽然还是能经常写信,却少了精神上的依靠。
她嘴上虽然在恭喜着,但脸上那一瞬间的落寞却没逃过庄立军的眼睛,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渐渐染上了一层笑意,仿佛“离开”这件事也变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原来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我会常给你写信的。”庄立军有些雀跃。
刘好好听出了他的喜悦,心里更失落了,这次调动对他而言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吧,他竟然高兴成这样。
见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庄立军连忙保证,“你别难过,等有了假,我一定回南省去看你……”
“我没难过!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刘好好急急地分辩,开玩笑,这可是好事,她作为朋友应该为他高兴才对,怎么可能难过呢?
她努力说服着自己,脸上也露出了欣悦的表情,庄立军自然不会拆穿她,也就傻呵呵地看着她直笑。
两个人相对傻笑了一阵,还是刘好好先反应过来,“帮我问问庄爷爷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当面向他告个别。”
庄见明这段时间本来就忙,又被宋晓悦母子气得不行,老人家一生历经磨难波折,对很多人事都充满了不信任,但是宋晓悦是他的妻子,庄小理是他的幼子,算是他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了,结果却被这两人在背后捅了刀子,双重的伤害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僻阴沉,没人敢去轻易招惹他。
但无论如何,他对刘好好还是另眼相看的,撇开她个人优秀的能力不提,人越到老了,就越念旧,想起刘大力当年对他无私的帮助,他就越觉得难得,现如今他老了,可信任的人一一离去,当年的旧事也一桩桩浮上心头,难以忘却……
庄见明看着面色沉静的刘好好,小姑娘有本事却不张扬,看上去踏踏实实的,和他最喜欢的孙子庄立军一样,都是特别沉稳的年轻人,好一对佳儿佳妇,当年答应刘大力的事果然没错,他就知道以刘大力的为人,不会把不堪的女孩子嫁到他们庄家来。
“看到你们,我就想起当年和刘老弟在南省一块儿打游击的日子,刘老弟是我见过最讲义气的兄弟,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他虽然一辈子待在农村,可他的见识一点都不比城里人差,能教出好好这样的孙女儿,我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庄见明经历了太多背叛,对他只有付出,没有背叛的刘大力在他心中的形象无形中就被越拔越高,刘大力当年那点儿心思,连刘好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在庄见明却自动屏蔽了这一切,心里只剩下刘大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