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笑道:“借你吉言,可惜这里没菩萨,不然烧个香许个愿倒也不错。”
绿舞指着雪后放晴的天上的点点繁星道:“没菩萨可以向流星许愿啊。我听说这也很灵呢。”
说话间,天空中一道流星飞逝而过,林觉尚未说话,却见绿舞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怀抱,跪在雪地上双手合十闭目叨咕着什么。
林觉笑道:“你还真以为这有用啊。许的什么愿啊?”
绿舞笑着起身道:“许了让沈统领的车队快些来的愿望啊。”
林觉笑道:“真拿你没办法。”
话犹未了,忽然间林觉看见了远处黑暗的道路上一片灯光火把晃动,隐隐有车马人生传来。林觉惊讶不已,快步上前确认。不久后,大道上人马渐近,林觉也终于能确认那正是沈昙和王府卫士押运的车马无疑。
“绿舞,真的灵了,我的老天,你的许愿还真的灵验。”林觉惊喜万分,跑回来一把搂住绿舞,在她的小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绿舞笑的很开心,她也没想到自己刚许愿便立刻灵验了。开心之余心中却想道:“我刚才还许了另外一个愿望啊,但不知那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
小镇中心的一家客栈中,此刻院子里燃起了熊熊篝火。二十辆余大车排成两行靠着院墙停靠着。有困又乏的王府卫士们围着火堆烤着火,口中哎声叹气的抱怨着这鬼天气。客栈的几名伙计忙着将热水热汤送上来,给这些骂骂咧咧的军爷们暖身子。客栈掌柜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按照以往的经验,军爷住店未必能有赚头,不挨打不挨骂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沈昙和几名王府卫士队长以及数名兵器司随同押运物资的官吏坐在大堂中仅有的两张桌子旁。他们满脸倦意,喝着热腾腾的茶水驱除身上的寒意。
“真他娘的受罪,怎地便下了一场雪来。虽说距离进城不过数百里,但后面这一段路怕是更要受罪了。早知如此,何必走这一趟,留待以后从水路运回京城多好。”兵器司负责跟随押运的一名官员骂骂咧咧的开口道。
“就是。沈统领也是不听劝。咱们本可在前面的小镇落脚的,可沈统领却非得赶路。害的我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差点摔断了腿。”另一名兵器司随员附和道。
沈昙本皱眉想着什么心思,闻言皱眉道:“二位,这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们辛苦,难道我和我的兄弟们便舒坦?你们几个骑马的骑马搭车的搭车,我和王府的卫士兄弟们可都是踩着雪水泥巴走过来的,你们倒是抱怨起来了。当真岂有此理。”
“可不是么?最该抱怨的是我们才是。我等押运这批东西到京城之后,你们交了差倒是安生了,可我们呢?还得掉头回杭州。几位怎么不想想我们兄弟受多大罪?现在都十一月了,第一场雪一下,后面还不知要下几场雪呢。我们想赶回杭州过年怕是都难了。不抓紧些难道留在京城过年么?咱们一百多兄弟全部到你们家去过年?”一名卫士小队长瞪眼道。
几名兵器司随员无话可说,翻翻白眼不说话了。
一名小队长对沈昙道:“沈统领,大伙儿今日都辛苦。今儿多走了些路,兄弟们都很疲乏。天气又寒冷,要不,咱们着掌柜的弄些酒菜来让兄弟们驱驱寒如何?”
沈昙皱眉道:“咱们有公干在身,怎能饮酒?回头出了什么岔子,如何交代?再说了,兵器司的几位兄弟都没说话,我岂敢做主?这可是替兵器司押运的东西。”
兵器司那一桌上的几人低声交头接耳了一番,一人高声道:“沈统领,这位兄弟说的在理。大伙儿都累得够呛,喝些酒暖暖身子,也好睡的舒坦。不过,事后大伙儿不要声张便是。毕竟咱们这一路是不许喝酒的。”
沈昙道:“孙主事,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可别赖到我头上。喝酒我奉陪,但将来要是拿这个说事,我可不搭理。”
那孙主事笑道:“沈统领也忒精细了,难怪能在王府当差。罢了,我说的,有什么事我担着便是。兄弟们这么困乏,你这当他们头儿的也不体谅些。刚才那位兄弟说的那么惨,什么过年都回不去了,我孙某人若不表示表示,王府的兄弟们今后还不背后骂我么?这顿酒我请了。但说好了,守夜的兄弟一滴也不能喝,这里距离伏牛山可不远,小心些为好。”
沈昙哈哈笑道:“得了,孙主事这话还像个话,也不枉兄弟们这一路折腾。你们先备着酒,我一会回来,咱们一起喝。”
“沈统领这是去哪儿?”
“你适才不是说了么?这里距离伏牛山可不远,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得出去瞧瞧镇子的情形,晚上在镇子外边安排几个流动哨,免得出差错。”沈昙站起身来道。
“还是沈统领负责。这一路咱们瞧在眼里,每晚投诉沈统领都亲自安排岗哨,可谓是精心细致。叫我说啊,沈统领将来是领军打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孙主事挑着大指赞道。
沈昙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少来这一套,刚才抱怨,现在又来夸我,当我好糊弄么?若不是为了差事顺利,谁肯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