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瞪了她一眼，还是将香烟掐灭了，但是随即喉咙里又响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来，众人纷纷侧目，露出厌恶的神情。

学生们在八楼下了。

临走前，关亚军回头，又看了一眼小桃，大概察觉到她和蓝色妖姬、麻杆在一起有些怪异。

小桃如芒在背，深深低下头，都是同龄人，人家是来参加论坛的，自己却是来卖身的，关亚军最后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麻的，这帮学生真吊。”钱老板又点燃了香烟。

“麻杆，客人到了么？”蓝色妖姬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她今天穿着豹纹和皮裙马靴，自我感觉很是性感，反正小桃是聋哑人，不怕她听见。

“客人有个重要的会议，还要等等才来，待会儿，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就行了，你在外面等着。”麻杆叼着烟，从包里拿出一扎钱来，递给蓝色妖姬。

蓝色妖姬接了，蘸着唾沫点起来，忽然数钱的手停顿了，因为她看到小桃的肩膀在耸动。

“小桃，别哭，女人早晚要走这一步的。”蓝色妖姬心生怜悯，比划着劝道，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如果小桃是一个正常人，也许她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和那些大学生在一起。

十六楼到了，麻杆领着她们过去，用房卡打开了1618的房门。

这是一个豪华的套间，有温泉浴室，有整面墙的落地窗，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摆着一个小玩偶，处处彰显高档，连水龙头都是镀金的。

蓝色妖姬四下查看一番，用手势交代小桃道：“小桃，你先把身子洗干净，待会儿客人来了，你就帮他脱衣服洗澡，先放松放松，懂了么？”

小桃咬着嘴唇点点头。

“别啰嗦了，客人快到了，咱们走吧。”麻杆看不懂她们在比划什么，抬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招着手让蓝色妖姬赶紧离开。

“蓝姐，……钱，怎么给我？”小桃有些慌张，拉住蓝色妖姬，比划道。

“我在下面等你，完事了就给你钱！别怕，过了今晚就好了，以后跟着蓝姐，赚多少钱都不是问题。”蓝色妖姬安慰加诱惑地说了一句，跟着钱老板出了门。

“咔哒！”

房门关上了，留下孤单无助的小桃。

出了门，麻杆和蓝色妖姬都踩着走廊厚厚的地毯进了电梯。

“这丫头命真好，卖一回就三万块，我特么都想变性当女的了。”麻杆又点了一支烟，在电梯里吞云吐雾。

蓝色妖姬瞟他一眼，没说话，心想，就你这副德行，变性成女的，也卖不出去啊。

下到一楼大厅，麻杆去地下游戏厅继续打游戏。

蓝色妖姬点上一支摩尔女士烟，依然坐在沙发上等小桃。

蓝色妖姬出身贫穷，高考落榜之后，进入了一所中专，学的特殊教育专业，毕业后应聘到市聋哑学校当了一名合同制的老师，后来为了解决编制问题，被校长搞大了肚子。

聋哑学校混不下去了，校长跟夜巴黎夜总会的钱老板有交情，便介绍蓝色妖姬在夜巴黎干起了皮肉生意。干了几年之后，蓝色妖姬当过老师的特长发挥了作用，拢住了身边的小姐妹，从此，走上了这条当妈咪的不归路。

烟雾中，蓝色妖姬仿佛从小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往，她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脸上泪痕道道，把粉和眼影都弄花了。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星光大酒店门口，服务生拉开车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从车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