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恩,对他而言,尤比天高,尤似海深!
这一刻,他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只有一股温暖心肺的热流在心间流淌,叫他如沐春风,感激涕零。
这一刻,他望向师父的眼神中,再无责怪气息,尽数都是敬爱与尊崇的味道。
“师父,此事无碍的,徒儿自有办法解决。您老,就不用替徒儿费心了……”
“费心?你小子被给我磨磨唧唧的,让你走你就快走。老子活了几百年了,脸皮厚的很,不用为我担心。你可是老子看好的唯一独苗,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岂不是要断了传承了?快别废话了,此事,听我的!”
“不就是炼制圣元丹牺牲老子十年的寿命么,拼了!”
看得出来,此事吴秋生真是着了急了,见秦锋还是一副不肯听话的样子,他简直急的抓耳挠腮。说着便要利用修为之力,强行将秦锋弄到自己身旁,迫使他跟从自己去到云龙山去。
就在他掌下生风之时,秦锋那久久站立在原地的身子动了。
随着扑通一声轻响从地板上炸响,他那绷直的双腿骤然弯曲成了一个奇妙的弧度,下一刻,就在吴秋生满脸的愕然与震惊中,碗口大小的膝盖,死死贴附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未免吴秋生继续再为自己着急,伸出右手中指轻轻在嘴中一咬,一抹刺目的血线,立即就流淌在了手中紧攥的那块晶莹玉简上!
四目对视,他眼中再无偏见,亦无傲慢,就此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去,施展了三记最最虔诚的拜师礼。
“那日入门之日,未对尊师有叩拜之礼,是我秦锋的纰漏。今日恩师以如此恩德待我,弟子铭感五内!”
“一拜师父免我飘零流散之苦,收入门下,授我道法之恩!”
脑袋叩地,闷如轻雷。
“二拜师父不记昔日徒儿之过,厚德载物,惜我怜我重我!”
长发拖曳,如痴如笑。
“三拜师父不计脸面厚薄轻重,舍身为我,免我葬身险境!”
长身贴附,至尊至诚。
再看吴秋生眼眸中,早已是老泪纵横,脸庞挂上了几滴晶莹玉珠。
“秦锋……你……你……唉!”
飘在空中的身子立时遁回地面,整个人忽的哭,忽的笑,像是得了疯癫一样,衣袍乱舞狂荡,抚须时进时退,与之前处变不惊的长老风范全无半点挂钩。
秦锋做完这些,脑门淡红已现,腰眼用力,双腿后顶,欣长身体再度屹立地面,一把将泛着任务光雾的玉简抛入空中,任由长发无风自动,紧接着便是一阵豪气干云!
“昔日父亲身死,我原以为此生再无真情待我之人,未想入了宗门,拜了山头,却又遭逢一恩师。何其幸运!”
“今日恩师愿为弟子舍下颜面,去求他人偷梁换柱,乃是恩同再造,纵使师父甘愿,徒儿又如何能心安?”
“大丈夫顶天立地,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唯有敢于直面荆棘的雏鹰,才能飞翔于辽阔的天际,一鸣惊人,与天比高!”
“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又如何?男儿一世,总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师父既能为我不顾一切,我又何尝不敢冲破这困境,让师父名号响彻整个天极宗!”
说罢,秦锋目光如炬,一眼对上苍天,双拳灵气顿如泉涌,一道无匹的劲气从他身上奔涌而出,正在天空上徜徉的那片黑云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