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酣笑如歌的声音散出,依旧是那首聚义时的誓词高喊,还有……那一只盘旋半空,残缺身形正在被三位年老“死士”疯狂修补着的骨龙!
“韩掌座,你过了……”
一声似慨叹又似责怪的无奈声音响起,肉眼可见的,郑东旭的脸色变的落寞,嘴唇轻轻一抿,两股比之之前屠龙还要更加浩瀚的能量光柱飞出,霎时间就演化出斧柄与斧头结合的情景,巨大的风暴扯动连连,天地都为之变色,殿柱摇摇欲坠之时,骤然是呈现劈山裂地之威能,无声的落向了骨龙,以及那四道悍不畏死的身影……
“哈哈哈,不用一年,不用十年,现在,就是我四人共赴黄泉的日子……”
韩渊然笑得很癫狂,乃至眼角泪花淙淙淌出尤不自知。其余三位长老也尽皆气势撼天,身形挺拔的如同山顶上的不朽老松,他们目中没有丁点憾悔,有的,只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凉……
近了,越来越近了,眼看着,那只巨斧就要将骨龙奔溃,使他四人身死魂消。
凌厉的感觉,切割的皮肤火辣疼痛,窒息的威压前,韩渊然缓缓闭上了眼。
却在他四人满心以为难逃一劫,为无法替弟子们报仇之际,一声沧桑雄浑的声浪隆隆而来,如一泻千里的汪洋,一瞬间,便化作一片白色光墙,轻轻地在空中拭去了来势汹汹的巨斧!
一切,宛若抹布擦拭肮脏桌面轻松!
“错了,便是错了,白骨未寒赢污名,奸佞逍遥避灾刑……如此朗朗乾坤,世间公道,自该澄清!”
一团白色苍老人影踏空而来,有些幽怨的看了郑旭东一眼,旋即白袍轻荡,七道流芒飞窜落于地面,看那情形,恰好是朝陀罗峰七名弟子飞掠而去!
“尔等七人,丹田已复,日后,依旧是我天极宗的天骄翘楚!”
七人体内之伤刹那修复,缓缓直身起立之际,老者直奔殿上玉座,未及片刻,威仪肃穆的气息便由此扩散开来。
“渊然,你莫要操之过急。今日,有老夫在,陀罗峰的公道,自会有人主持!”
“老祖!”
“竟是老祖!”
“老祖回来了!竟是老祖回来了!”
每一位掌座皆是层层攀升而来,入宗对老祖的画像铭刻在心,此刻一见,顿如见了花丛的蜜蜂,嗡嗡闹闹,难以休止。
在场之中,刑冥等人噤若寒蝉一脸死灰,而郑东旭,却是讶然出神,显得有些错愕。
听闻众人吵闹沸反盈天,莫崖冲轻声淡语,无边威压滚滚散开。一团白云扯出飞落殿下,赫然又化出一道分身,大步流星迈至了郑东旭身边。
“东旭,老夫问你,那日你入了祖墓,更改姓名时,有无祖宗向你说过,东旭二字,是谁赐下,蕴意几何?”
声音入耳,郑东旭身体本能的一挺,发觉是老祖直视打量,匆忙微微低头,显出恭谨态度。
“东旭,日出东方,光照乾坤之意……”
“既是如此,何以寒了忠烈之心,助长奸邪魔气?”
莫崖冲白眉轻抖,语气中有些失望。
“东旭不敢,若有不当之处,但请老祖批示纠正……”
郑东旭瞳孔剧烈收缩,大有头皮发紧之意,尴尬的回笑一下,转而扭身退到一旁,为老祖让出一条裁决之路。
“哼,堂堂赵国第一大宗,竟然能出了同门相残此种恶事!今日,若不还秦锋一个公道,还陀罗峰一个公道,这宗门,不存在也罢!”
莫崖冲言之凿凿,双眉蹙出难看的弧度。
“刑冥,老夫问你,指鹿为马,肆意妄为,诬陷忠良,滥施私刑,此等罪名,你认是不认?”
事已至此,刑冥心如死灰,哪里还敢狡辩,只得头如捣蒜,默然允诺应下。
“妙清,你造谣生事,无中生有,越俎代庖,致使陀罗峰遭此横祸,老夫问你,此罪,有无错说半分?”
“没有……”
妙清低眉沉首,脸色红黑难辨。
“至于其余六峰掌座,尔等助纣为虐,听风是雨,聚众闹事……尔等,可一一认罚?”
“但听老祖处置……”
六人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入地缝,慌忙齐齐道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