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见沈惜君不解,东方溯解释道:“朕刚刚替孩子取了名,叫东方予恒,明日就正式拟了送去内务府,让他们记入玉牒之中。”
沈惜君眸光微微一冷,转瞬已是笑意如初,“是该取了,臣妾原本想着等陛下身子大好之后,再过来替小殿下求个恩典,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赵平清感激道:“得娘娘如此关心,实在是恒儿之福。”
沈惜君抬手抚过那张幼嫩的脸庞,幽幽道:“本宫是他的嫡母,当然应该关心。”
赵平清心里猛地一跳,正要找个借口把孩子抱回来,沈惜君忽地道:“陛下,臣妾很喜欢恒儿,能不能抱去长信殿养几日?”
赵平清豁然色变,脱口而出,“不行!”
沈惜君目光一转,落在赵平清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为什么?”
“因为……”赵平清心思飞转,终于让她想到一个借口,“恒儿还病着,突然换了陌生环境,只怕会影响他病情;另外,万一将风寒传染给皇后,那可就真是罪过了。”
“本宫身子一向好,何惧区区风寒,至于转换环境……”沈惜君微笑道:“本宫听奶娘说,昭容这阵子忙于照顾陛下,少有时间陪在恒儿身边,虽说有奶娘照顾,可终归不是自己母亲,恒儿……”她垂目望着怀里的幼儿,“别看着他小,其实什么都知道,不然怎会昭容一走,就哭得如此利害。再说,有本宫照看着,你也好专心照顾陛下不是吗?”
赵平清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见多了沈惜君娇纵霸道的模样,从不知道,后者竟然还有这般牙齿伶俐的一面。
良久,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娘娘教训得是,臣妾以后会多抽些时间照顾……”没等她把“恒儿”二字说出口,沈惜君已是笑吟吟打断道:“这么说来,昭容是答应了?”
“臣妾……”赵平清大惊,正要拒绝,站在沈惜君身边的阿紫插话道:“主子如此为小殿下着想,昭容又怎会拒绝,否则……也太不知好赖了。”
对于她们主仆赶鸭子上架似的一唱一和,赵平清恼恨不已,但这份恼恨是万万不能在东方溯面前表露出来的,强自压下心头怒火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是这样,臣妾就多谢皇后娘娘了,过几日再去……接恒儿。”
沈惜君怡然一笑,侧首望着东方溯,半开玩笑地道:“陛下不说话,难不成是怕臣妾虐待小殿下?”
东方溯哑然一笑,“皇后说到哪里去了,只要你不觉得恒儿吵闹,多带几日也无妨,正好让他与你这位嫡母多亲近亲近。”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惜君欣然答应,她的笑靥如花衬得赵平清面容越发苍白。
赵平清欠身道:“请陛下容臣妾进去为恒儿准备衣裳与物件带过去。”
“好。”东方溯打了个哈欠,疲惫地道:“朕也乏了,你们赶紧去收拾,都别太晚了。”
“臣妾恭敬陛下。”在东方溯远去后,赵平清一言不发地进内殿,收拾了两包衣裳物件出来,在交给阿紫时,她迟迟不肯松手。
阿紫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昭容娘娘想要反悔?”
赵平清目光自她身上掠过,落在一起抱着予恒的沈惜君身上,眼中噙着一丝幽愤,“皇后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恒儿,又何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