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直觉导致了错误的判断!
魏斯很是尴尬,他默默地跟着埃格威德走到背朝大门的一边,待他落座之后,迅速在他身后找了个列席旁听的空椅子。
格鲁曼集团大少爷的座位,跟居中而坐的大BOSS隔了三个人,这三人皆为董事会成员。从座位的安排来看,埃德威格在格鲁曼集团的地位,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高。
至于胖副总裁,只能坐在左侧靠边的位置,其地位可想而知。
落座之后,魏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面,在一众来访者之中,居然找到了一个熟面孔——曾以诺曼帝国皇家陆军学院学员身份来访的“海因茨”。
有意思的是,他也坐在后排的列席旁听位置,只不过他身前便是那位身份显赫的阿拉维尔公爵,而且,他身上穿着军礼服,跟前次造访巴斯顿军校时的装束大同小异。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
迎着魏斯的目光,“海因茨”与之隔桌相望,并且做了个眨单眼的怪表情。
这家伙是阿拉维尔公爵的私人幕僚?纯洁的小伙伴?亦或是跟着来凑热闹的?
长桌两旁,诺曼人操着生涩难懂的诺曼语,由专业的翻译人员进行转译,而格鲁曼集团这边应话答话都是用阿尔斯特自由联邦的官方语言——阿尔斯特语。
感觉两群人像是在鸡同鸭讲,交流是否到位,全靠翻译人员的临场发挥。
联想起跟诺曼学员的接触,魏斯不免好奇,这些诺曼帝国工业界的精英们究竟是不懂阿尔斯特语,还是故意不说阿尔斯特语?
这是个值得玩味的细节。
旁听了一阵子,魏斯发现双方的沟通确如埃格威德所言,是一种礼节性的会晤。双方意在相互了解、互相试探,所以说的聊的都是一些概括性的情况,比起主流报刊上的介绍性文章还要乏味无趣。
就在这时,魏斯看到“海因茨”对身旁之人低语了一句,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朝外走去,看样子像是要去盥洗室放松片刻。他灵机一动,低声道了句“抱歉”,小心翼翼地起身,跟着往侧门走去。
等走出侧门,魏斯看到“海因茨”已经就近找了张沙发,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
“真是意外!”魏斯上前道,“这么快又见面了。”
“海因茨”面露微笑,待魏斯在他跟前坐下,他以流利的阿尔斯特语说道:“事实上,我此次是专程为你而来。”
“为我?”魏斯诧异道,“有必要么?”
“海因茨”保持着他那深有意味的笑容:“我们对你的关注由来已久,而且我们认为你目前展现出来的才能,仅仅是你全部才华的一小部分。很可惜,你的这些才华,在自由联邦很难得到自由的发挥。”
魏斯冷静反问:“偌大的诺曼帝国,难道还缺我这种档次的设计师?”
对于自己的目标,“海因茨”给予了充分的耐心,他不紧不慢地解释说:“对你的关注,最初源自一次偶然,但是随着调查和了解的深入,我们发现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潜能。确实,诺曼帝国不缺少才华横溢的武器设计师,也不缺少能力出众的军事指挥官,但能够将这两种角色完美融于一体的人,一代人里面或许会有一两个,或许一个都没有。我们坚信,一流的武器设计师是真正理解武器规律的人,一流的军事指挥官是真正精通战场规律的人,既理解武器规律又精通战场规律的人,必定能够成为主宰战争的人!”
魏斯思量片刻:“可是,即便我跟你们走,你们真能放心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我?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荒唐啊!”
“海因茨”笑道:“抱歉,克伦伯-海森先生,你刚刚这种理解恐怕偏离了实际。我们允诺的,是让你施展才能、功成名就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当一名专督武器研发生产的技术将领,也可以选择当一位统揽军需的文职将领,还可以选择当一个运筹帷幄的军事将领,你能够获得什么样的成就、得到什么样的地位,取决于你付出多少努力、发挥多少潜能,这个过程也许只需要三五年,也许要花上二三十年,而不是你点点头就能够得到一切。”
魏斯一脸严肃地说:“可是留在联邦,我同样有机会成为你所说的技术将领、文职将领或是军事将领,还能通过我的努力,让克伦伯-海森家族重现昔日的辉煌,为什么一定要去诺曼帝国呢?如果你们真心诚意跟我们交好,我们大可以通过技术合作的形式,分享我在武器技术和军事指挥方面的潜能。如果你们依然野心勃勃地想要侵略联邦,那么很抱歉,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你们的邀请,更不会帮助你们对付联邦。”
“海因茨”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以认真而深沉的语气说道:“以我的身份和角色,无法对诺曼帝国的立场和意图作出保证,但是,如今的诺曼帝国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诺曼帝国了。经过上一场战争的残酷洗礼,无论是上位者还是军人平民,都意识到侵略和扩张并不会给我们带来想要的一切,反而会造成无尽的伤痛和悲哀。我们重视军事,发展军备,是秉持诺曼帝国以武立国的本源,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国家不被欺凌、尊严不受践踏、家园不受侵略。我们之所以邀请各国的青年精英加入我们,是希望诺曼帝国的经济、社会、军事发展保持旺盛的活力,是希望通过和平的手段让诺曼帝国成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最强最好的国家。这,是霍亨斯陶芬四世陛下的伟大梦想,也是全体诺曼公民的伟大梦想!”